第二章 胡適的戒賭、戒煙、戒酒、戒嫖(3 / 3)

雖然發誓禁嫖,但胡適偶爾也和朋友一道逛逛窯子,當然,隻是純粹觀光性質。

1925年胡適應武昌大學和武昌商科大學的邀請,去武漢講演了五次。在武漢,他見到不少新知舊友,非常高興。一天晚上,他和鬱達夫、楊金甫等友人看漢口的窯子生活:到了一家,隻見東牆下靠著一把大雞毛帚,西牆下倒立著一把掃帚,房中間是一張床,兩個小女孩在上麵熟睡。又一晚,友人李孤帆再次邀胡適等人逛窯子。在酒席上,有人給楊金甫推薦了一個妓女,席散後,楊金甫去了妓女的房間,妓女就對楊哭訴自己的遭遇,說她過的不是人的生活,要楊救她出苦海。胡適頗賞識這個妓女,說:“此女能於頃刻之間認識金甫不是平常逛窯子的人,總算是有眼力的。”當天晚上,回寓所後,胡適還和鬱達夫等人談到自己的一點觀後感:“娼妓中人閱曆較深刻,從痛苦憂患中出來,往往善於談情說愛,過於那些生長於安樂之中的女子。”

1926年2月初,胡適的外國友人加納特在上海巧遇胡適。有朋自外國來,胡適不亦樂乎,一天晚上,竟帶這位友人去了楊蘭春、桂姮兩家妓院,想讓好友開開眼界。沒想到,他此舉令好友深為擔憂。加納特回國後,立即給胡適寫了封信,深情地勸胡適,不要把精力浪費在無用的嬉戲裏。

加納特在信裏這樣寫道:

親愛的胡適

……與你相處的日子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印象深刻。……

可是,可是……有一個陰影,你在上海隻是消耗你自己的精力。你必須離開上海,遠離政治。我知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四十次了,但是你必須這麼做。將來的事很難預料,但我想,有一點可以肯定:上海的未來局勢不容樂觀。它是一個瘟疫區,得趕緊撤離!……

你已經登上了一座山峰,但不是你自己的山峰,你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做。也許哥倫比亞大學的講師席位正是你所需要的,它可以使你再次回到你自己的軌道上,做你自己的事;可以想見,十年後你成績斐然,又可以出國訪問。但無論如何,你得趕快撤離上海!

……我們已經製造一個“文明”的地獄,裏麵充塞著各種奇技淫巧和肉欲享受。我還沒有見到,有什麼力量可以防止中國重蹈西方之覆轍。……生活在那座城市並不合算,趕緊撤離吧!

你親愛的L·加納特

1926年3月5日

這封信讓胡適感動不已也愧疚難當。他給好友去了封長信,在信中保證:“要嚴肅地做個人,認真地做番事業。”後來,在給妻子江冬秀和好友徐誌摩的信裏,胡適同樣信誓旦旦:改掉自己的壞毛病,嚴肅做人,認真做事。

在胡適眾多的朋友裏,論待人的誠懇,存心的忠厚,做事的認真,許怡蓀當推第一。胡適認為,和許怡蓀相處久了,沒有一個人不受他感化的。胡適到美國後,他給胡適的第一封信就是:“足下此行,問學之外,必須祓除舊染,砥礪廉隅,致力省察之功,修養之用。必如是持之有素,庶將來涉世,不至為習俗所靡,允為名父之子。”許怡蓀和胡適通了近十年的信,從來沒寫過一個潦草的字,幾乎沒有一封信裏沒有規勸、勉勵胡適的話。胡適留學歸國,許怡蓀仍常給胡適寫信,提醒他“莫走錯路”、“舉措之宜,不可不慎”。

美國散文大家愛默生說:“朋友的交情把他的目的物當做聖看待。要使他的朋友和他自己都變成神聖。”胡適說:“怡蓀待朋友,真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