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的砸門聲打斷了幾個小廝的閑聊,他們急忙跑進院子裏瞧看發生了什麼,一見是柳逸玄在砸門,急忙過來勸阻。“少爺,您這是要幹什麼啊,你要是渴了餓了盡管跟小的們吩咐啊,您砸門幹什麼啊?”
柳逸玄哪有心思跟他們廢話,隻在門內後退了幾步,將那把紅木凳子舉過頭頂,然後快步近前,朝著那桐木門板狠狠砸去,隻聽哢嚓一聲,那門板竟被砸開了一條裂縫,柳逸玄迅速飛身一腳,在那裂縫處踹開一道口子,直震得右腳生疼。柳逸玄顧不了這麼多了,他近乎瘋狂地又拿起那把堅硬的凳子,朝著門板狠狠掄去,隻掄了三下,那門板便哢嚓碎了,露出一個約摸三十公分寬半米高的大洞。
“媽的,好話說了一大堆你們不聽,非逼老子使用暴力!”柳逸玄罵了一聲,躬身從門洞裏爬了出來,幾個家丁在一旁看得都傻了眼,他們從來沒見過自己公子還有這手段,竟然把門給砸了個洞然後爬了出去。
升官見柳逸玄逃出了房間,急忙上前攔阻道:“公子爺,您不能出去啊,老爺吩咐了,您不能離開府門半步!”
“放屁!就憑你們幾個也能攔住我,滾開!”柳逸玄對著升官罵道。
那升官哪裏肯依他,急忙要上來抱住他,不讓他離開後院,柳逸玄抬腿一腳,便將升官踹到在地,“哎呦哎呦”地直叫。
“沒聽見我的話嗎,不要攔著我,誰今天要是跟我過不去,就別怪本公子無情了!”說著竟從腰間拔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指著眾人要挾道。這把匕首本是那金國使者完顏保良的,五月間金兵圍城時,完顏保良奉命出使,被柳逸玄戲弄了一回,還把他他這把精致的匕首扣留了下來,柳逸玄見這匕首製作小巧精良,因此常帶在身上,一來可以防身,二來可以割肉,今日竟拿來嚇唬這些府裏的家人,讓他們不要阻攔自己。
其實這府裏的家人也沒有幾個願意阻攔他的,雖然柳安國吩咐過要嚴加看管好柳逸玄,但大家都知道,虎毒不食子,人家父子矛盾再大也是親父子,如果對柳逸玄強製阻攔,萬一一不留神把他給弄傷了,到頭來還是自己的不是,於是大家索性避讓,不再近身阻攔柳逸玄的舉動,隻派人往範夫人屋裏報信,讓老夫人過來處置。
柳逸玄快步跑出來自己的小院,然後直奔馬棚,將自己那匹青驄馬給解開,又在庫房裏挑了一杆長槍,之後翻身上馬,打算直奔皇宮大內,阻止靈兒遠嫁他鄉,即便是今天要死在大宋,他也得再見到靈兒最後一麵。
“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啊?”那升官捂著胸口一直跟著柳逸玄的身後,見他提槍上馬,急忙又來阻攔。
柳逸玄舉起長槍,指著升官惡狠狠地吼道:“你給我滾開,我要去哪不要你過問!你若敢再阻攔我,就不再是踹你一腳那麼簡單了!”
升官跟眾家丁見柳逸玄眼裏充滿殺氣,語氣又是這般強硬,便知是阻攔不住他了,誰也不想無辜被他傷了或者搭上性命,隻好慢慢讓開道路,隨他去了。
“駕!”柳逸玄拍馬出了後院小門,直奔前院大門,隻剛到了大門口,就見範夫人帶著眾多家眷們在後麵哭喊。那範夫人見兒子拿著兵器騎在馬上,知道他是要跟誰去拚命,哪能不為他擔心,淚眼模糊地高聲喚道:“玄兒啊,你這是要去哪啊,你咋這麼不聽話呢,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娘也就不活了啊!”說著就由丫鬟們攙扶著趕了過來。
柳逸玄立在馬上,含淚言道:“娘,恕孩兒不孝了,今日若救不下靈兒,我也是活不下去了,娘,兒子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您自己多多保重!”說罷便揚鞭拍馬,那馬應景兒似的“哦吼吼”長嘯一聲,跳出府門,直奔皇城大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