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把手機伸出去，“我掃你。”
“不用加好友，直接掃我的收款碼就行。”
程嵐把手機收回去，抬頭瞪著他，“誰說要加你好友了？”
她氣急，把手機狠狠塞進口袋，“不買了。”
說完就推門要走。
踏出去的鞋子全陷了進去，褲腿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全濕了。
又想到這也是為數不多的一家鞋店，是她導航上三十裏以內唯一能買到鞋的地方。
男人說：“喂。”
程嵐回頭看他，以為他鬆口了。
他手指一指，說：“你箱子沒拿。”
“……”
於是把腳收了回去，又折返回去。
程嵐心裏很氣，但語氣還是緩和了不少：“我轉你。”
男人站著沒動，盯著她說：“九十。”
“……”
程嵐望著他，突然笑了。
果真人氣到極點是會笑出聲的，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沒有先前的刺，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你要是做生意，肯定富可敵國。”
男人也挑了挑眉，“你這不是會好好說話嗎？”
程嵐沒接他這個話，“九十就九十。”
她把錢掃過去，男人看著付款人的頭像，是一隻黑色的炸毛貓。
心裏覺得倒挺符合她。
老板娘默默擦了擦汗，把鞋子包好遞給她。
程嵐搖頭，“不用包，我穿著就行。”
老板娘又拆開，看著程嵐脫下的厚底皮鞋，皮質一看就很好。
上麵是一串她不知道怎麼讀的字母，鞋舌上是一個黑色的倒三角形，周圍鑲了一圈銀色，中間的一串字母是“PRADA”下麵還有類似於商標的東西。
程嵐把換下的鞋子提著，“您這有垃圾桶嗎，麻煩扔一下。”
老板娘指了指前麵的貨架旁，說：“扔那底下就行。”
程嵐扔進去就拖著箱子推門離開了。
不出意外也被撲了一臉雪，連忙把圍巾往臉上裹了裹，好似還聽到屋裏傳來一聲低嗤。
她的酒店離這還有段距離，走路過去的話有十五分鍾的路程。
路上打算再吃點東西，從早上落地到現在，她一點水都沒進。
本以為這畢竟是旅遊城市，怎麼說也得有吃有喝。
結果除了雪就是夾雜著土沙的雪，房子是一排一排的磚瓦平房，從高處往下看是環環相錯，門挨著門窗挨著窗，就連小院都是共用的。
這點倒是跟攻略上說的很像。
路上的人不多，這種天氣願意拋頭露麵的也隻有環衛工人，他們鏟著地上的雪，弄出一條可以看得見土黃色的泥石路，好讓車子開的時候不打滑，也能避免不必要的交通事故。
程嵐本以為路上不會有吃的攤子，沒想到快要到酒店的時候遇到了一個。
其實她老遠就聞到羊肉的膻腥味，可怎麼看不見味道的發出點在哪裏，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攤子就搭在一個棚子下，旁邊擺放著三個小方桌子，板凳也是缺胳膊少腿來回補全的。
攤子外側放著一個大鐵鍋，像是大學食堂裏盛湯的那種鍋，下麵堆著一窩的柴火。
裏麵燒著汩汩冒泡的羊骨頭湯。
程嵐的肚子叫了，本想著打包帶到酒店吃，但是餓的她感覺下一秒都能癱地上，也顧不得環境怎麼樣，直接一屁股坐下。
“麻煩給我來個價目表。”
老板是個年輕的男孩，皮膚黝黑，笑著說：“有羊肉麵羊肉湯羊肉炒麵還有蒸羊肉。”
程嵐想了幾秒，“一碗羊肉炒麵和一盤蒸羊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