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願如明燭,為汝之光(2 / 3)

部分單身同事為避免春節回去被逼婚,都計劃了世界各地的旅行,以沫卻在放假當天去超市囤了一大堆年貨。

她聽說辜徐行春節那段時間會在英國談合作,便做好獨自宅在家裏過冬的全部準備。

她很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每天忙著給自己做各種湯湯水水,閑下來的時候,她便抱著那隻被她取名“帝都”的貓聊天。

北京人都把過冬叫貓冬,她以前單純覺得貓就是躲著的意思,直到切實地養了一隻貓,她才知道為什麼。

“帝都”既懶又貪暖和,每天都追著太陽跑。好在辜徐行的房子夠大,且四麵通透,隻要有太陽,總有一麵能透進陽光。有了這樣一隻活著的“向日葵”,以沫便也能隨時找到太陽。摸清它的習性後,隻要它的耳朵一動,她就會自動抱著它去個暖和的地方。

小除夕那天,以沫花了一個上午準備好了過年的菜,又和了麵粉準備年初一的餃子。裹餃子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在想,他在英國怎麼過年?她對英國的印象僅限於大霧、皇室、倫敦、莎士比亞,她實在想不到英國人會在中國新年那天吃什麼?裹了豬肉丸子的漢堡麼?

如是聯想著,她自己都有點忍俊不禁。

包完餃子,腰酸背痛地起身時,已是下午兩點。她這才想起忘了給“帝都”喂食。她叫了幾聲“帝都”,樓上樓下找了一圈都不見它的蹤影,嚇得變了顏色。

她的第一反應是它不要她了!

她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大聲叫著它的名字,遍尋不得的她停在了辜徐行的臥房門口。

所有屋子都找遍了,唯獨這間房沒有找。

他不在的時候,她一直恪守共處原則,從未對他的私人領域產生過一絲半點的好奇。可是現在不同了,她似乎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走進去看看。

她擰開門把手,門應聲而開,她一眼就看見“帝都”趴在他的書桌上。書桌對麵的窗戶開著一條尺餘寬的縫,一束淡黃色的、溫柔的光線落在帝都灰色的皮毛上。

她靠在門口,放心地笑了。

猶豫片刻,她走進了他的房間,在他的書桌前坐下,環顧四周。他的房間大而整潔,四處纖塵不染,一旁還疊放著他的襯衣,一根純黑的腰帶丟在那疊襯衣上,又讓這過於嚴謹整潔的屋子多了些男人味。

他似乎走得很急,沒有疊被子,掀開的被角還保持著他剛走那天的樣子。正是這小小的淩亂,讓她心裏升起了點點念想,就好像他還在這附近,並未走遠一樣。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他的床邊,靠著床沿俯趴下,將臉貼著他留下的痕跡上,望著窗外白蒙蒙的陽光發呆,嘴角掛著抹柔和安寧的笑。

那光線漸漸從“帝都”身上向她這邊移了一分,又移了一分,最後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在這陽光裏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帝都”忽然跳進了她懷裏,她便抱著它繼續養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太陽光又離開了她身上,她困得不行,又覺得冷,迷迷糊糊地掀開被角鑽了進去。

被子裏滿是陽光和他慣用的古龍水味道,那樣的味道讓她安心極了,她將懷裏的“帝都”緊了緊,墮入睡眠中。

於是,等急著回來陪她過年,趕了一班夜機回來的辜徐行準備回房補覺時,一推門便看到了這有如宮崎駿動畫裏的一幕,一人一貓酣然相擁,睡在他的床上。

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坐下,溫柔地注視著她,冬日的午後靜得像在演默片,能聽見她幾不可聞的鼻息聲。

她的小臉掩在被子和長發之間,臉上未施脂粉,素淨通透得像上了釉的白瓷,她的唇微微啟著,露出兩粒貝殼般的門牙,透著點介於女人與女孩間的誘惑。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她的臉頰零星散落著幾點小雀斑,看著看著,他忍不住伸手去擦那點雀斑。

她有些不耐地皺起眉,把頭往被子裏縮去。他怕她窒息,伸手去撈她的臉,她卻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將它枕在臉下。

他的心猛地一跳,忍不住低頭朝她朝她唇上輕輕吻去。

“帝都”警覺地睜開眼睛,“嗖”的一下躥下床,箭一般飆出門外。

以沫驟然從夢中驚醒,剛一醒覺,就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和溫熱的唇舌。她的腦子轟地炸開了,被子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她不敢睜眼,盡量憋著呼吸,不讓他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這時,已經跑了出去的“帝都”又躡腳躡爪地溜了回來,偷偷往門內瞄了一眼,然後心領神會地“喵”了一聲,躥去了別的地方。

他灼熱的呼吸和親吻滑去她的耳垂、頸邊,她渾身都因這過於熟悉的觸感起了雞皮疙瘩。她死死繃著自己,自覺臉越來越燙,連整個身體都快燃燒起來了。

他抬起手,輕輕撩撥開她臉上的發絲,湊在她耳邊低語:“你這樣會把自己憋死的。”

聞言,以沫把眼睛睜開一點縫,朝他看去,剛對上他黑亮的眸子,又緊緊閉了起來。裝睡已經不現實了,她雙手抵在他胸前,再次將頭縮進被子裏。

他掀開被子上床,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擁進懷中。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用食指指腹輕輕勾勒她的唇線。

以沫麵紅耳熱地趴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很快,也很有力,她默默聽著著他的心跳,緊張得幾乎暈倒。

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忽覺唇齒幹澀得厲害,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坐直身體,將她抱到自己身上,十指沒入她的發間,目光迷離地叫著她的名字:“以沫……我愛你。”

他的聲音像有攝人心神的魔力,以沫渾身過電般地顫栗了下,微微濕潤的眼睛怯怯地看著他。他的手熟稔地探進她的睡衣領口,將她的衣服半褪了下來。她光滑圓潤的肩裸露在空氣裏,他動情啃咬著她的肩、鎖骨,她羞怯地將頭埋在他頸窩裏,像要鑽進他的身體裏。

身體皮膚的記憶有時候比心的記憶更加忠實,他們的身體迫切地需要彼此,急於他們的思想。

他的身體壓了上來,將她困在床靠背和他胸膛之間,她伸手攬住他的腰,生澀地回吻他,她的鼻尖貼著他的鼻尖,呼吸著彼此紊亂的氣息。

她的回應讓他難耐地發出輕呻,他再度想起多年前那個夢,這樣的回憶讓他的血液都開始灼熱沸騰。他分開她僵直的雙腿,用力擠入她的身體。她的大腿因疼痛繃得筆直。他的靈魂因她如在天堂。

那一刻起,她真正變成他骨血的組成,永恒的存在。

他們的繾綣纏綿很快便被春節後的複工打斷,集團總裁一向是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職業,複工後的辜徐行大多時間都忙於穿梭世界各地。即便同在一個屋簷下,以沫都不能保證每天都能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