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雄父子妄圖三代還宗(3 / 3)

「周嫂子,你若害怕,還是盡快搬走吧!」

「不行,您必須收了那老太婆!否則她會托夢向我兒媳婦告密,會害死我兒子的!」

婆婆嘩啦一下掏出一疊銀行卡,直往他手裏塞。

「這些是我的退休金卡,我的積蓄,我的棺材本……您要覺得不夠,等事成之後我還能從我兒子那拿錢,您要多少有多少!」

說著,她忽又似想到什麼,臉色一變。

開始威脅,「之前的保子丸可是你給我兒媳婦吃的,你分明早就跟她結下梁子了!」

「你不幫我,今後事情敗露,你一樣沒好果子吃!」

「周嫂子你……」

老頭一臉無奈,掐指算了算,隻好告訴她所謂的鎮壓方法。

殊不知這一切全然被後門的隱蔽監控攝像頭錄了下來。

13

我把監控視頻轉發給了跟老爸借的一位得力下屬。

他很快回複:

「小姐,我們調查過了,他們手裏有好幾種藥,全都含有大量違禁成分。」

「安胎藥多次服用,會大幅加速胎兒的營養吸收,其中還有一些安定和致幻效果,請您一定要注意。」

「所謂的保子丸則號稱‘必定生男孩’,但吃下後會給您的身體帶來諸多不可逆的損傷,您未來恐怕很難再懷孕了。」

原來如此。

難怪母子倆拚死拚活都要保住這個孩子。

不過對我來說是無所謂了。

懷不了孕那不比早早被嘎了更好。

下屬接著又發來一條好消息:

「對了小姐,周先生這幾年培養的勢力,我們已經全數策反了。」

「即便如此,董事長還是希望您能穩妥行事,有困難一定要立即與他聯係,他是您永遠的後盾。」

「好。」

午夜十二點。

消防煙霧警報器的鳴叫聲響徹整個大院。

周遇安從睡夢中驚醒,披衣衝進院子時,被濃煙中的兩個熟悉的身影驚得目瞪口呆。

「……媽??」

他揮手撥著煙霧,看見婆婆和老頭兒雙雙瑟縮在牆角,整個人禁不住踉蹌了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啊,我,這……」

婆婆語無倫次了一番,看見周遇安身後走來的我,嚇得趕緊將手裏的黃紙藏到身後。

但還是被眼尖的周遇安瞧見。

「媽你瘋了?你怎麼能在瀾瀾家裏燒黃紙??」

他嫌惡地瞪了那老頭兒一眼,迅速將婆婆拉出來,厲聲斥責,「瀾瀾家是百年老宅,你要是不慎燒壞什麼東西,你賠得起嗎你?」

周遇安話音一落,外頭便傳來了警笛聲。

將他母子倆都嚇了一跳,齊齊回頭看向我:「瀾瀾,你已經報警了??」

「是我報的警!」

我將早已接通的視頻轉向周遇安,屏幕裏,老爸冷冷盯著他,麵色沉黑。

「燒壞東西還是其次,祖宅上下這麼多人,人命也是能被你們鬧著玩的?!」

「再說了,」

在老爸的示意下,我徑直走向那已經嚇壞了的老頭兒。

「這位老人家是誰?我和我女兒都沒允許你進入我的房子,你私闖民宅又私下縱火,我們為什麼不能報警?」

周遇安啞口無言。

很快,老爸和警察消防一塊抵達後院。

將黃紙餘燼徹底撲滅,又做了一番調查後,婆婆和老頭兒被一塊帶去所裏問話。

見我和老爸都沒有阻止婆婆被帶走,全程站我的周遇安臉上多了一絲裂痕。

卻也沒為他老媽說兩句話,隻隱忍著做完後續處理,將我扶回了臥室。

14

周遇安一夜無眠。

翌日清早,派出所來電話讓他去接婆婆。

幾乎同時,我爸也催促他到公司開緊急會議。

看著周遇安為難的樣子,我主動提議:「你去工作吧,我去接媽就好了。」

「……那就麻煩你了。」

周遇安躊躇了幾許,天平還是倒向了他的事業,匆匆離去。

我換上那間白色旗袍,前往派出所。

很快便看見站在門口焦急張望的婆婆。

我將她塞進車裏,笑盈盈地挨著她坐下。

「媽,我爸昨晚也是一時生氣,沒有考慮太多……讓您受驚了。」

「他今早冷靜下來了,還托我向您道歉呢。」

「不不……是我做法欠妥,還沒有防火意識。」

婆婆笑得很僵硬。

視線時不時瞟向派出所,小聲嘀咕,「那,那老先生……」

「媽,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我爸不會追究您。」

「但那位老先生確實是私闖民宅,還在我的宅子裏私下縱火,我爸不可能對他也網開一麵的。」

「……也是。」

婆婆不敢再說什麼,默默往車另側縮了縮。

我們一路無言。

直到婆婆冷靜了一些,視線才又時不時地往我手機上瞟。

我故意沒有掩飾,讓她看見我和我爸聊如何提防周遇安的消息。

後視鏡裏,婆婆臉色越發青紅不定。

一回到家,她便借著回房歇息,給周遇安通風報信。

當然婆婆並不知道,她手機屏幕監控早已投屏到我手裏。

【嗬,江濤連您都送去派出所,果然是在提防我了!】

周遇安震驚之餘,又沉默了許久。

【媽,我現在的處境不太樂觀,既然江瀾也開始察覺,我們就得用上那最後一種藥了。】

婆婆有些擔憂。

【那藥真的能行嗎?會不會傷到我大孫子呀?】

【沒事的媽,那藥隻會讓她睡一覺,何況安胎藥裏也有同樣的成分,她吃了那麼多,不也啥事都沒有。】

【再不把江瀾作為製衡他的籌碼,我恐怕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媽,夜長夢多,你今天就給江瀾用藥,我們連夜把她運回老家去,讓她把孩子先生下來再說。】

15

監控裏,婆婆放下手機,謹慎地觀察屋外無人後,悄悄取出一顆藥丸,揉在她臥室的熏香爐裏。

旋即點燃。

據我調查,這種通過燃燒揮發的藥無色無味,單隻吸入也不會有不良反應。

但在吸入後再喝下那安胎藥,就會直接激發藥效。

對每晚都要喝安胎藥的我來說,這幾乎就是為我量身定做,且不會令我察覺。

午後,婆婆喊我到她的臥室聊天。

一切看似正常。

直到入夜,我喝了藥睡下。

整座大院完全沉寂後,耳邊傳來了窸窣的聲響。

「瀾瀾?」

周遇安輕推了我幾下,又在我耳邊喚了幾聲。

確保我毫無反應後,更多的腳步聲魚貫而入。

我被躡手躡腳地運出了大院,橫放在車後座上。

「你們要緊跟我的車暗中保護我,免得節外生枝。」

周遇安給他的屬下們發號施令後,隻帶著婆婆上車,驅車離去。

一路上,婆婆有些不安。

「送是送回老家了,那她醒來之後呢?會聽咱們的話嗎?」

「瀾瀾很聰明,她肯定會想辦法逃走。」

周遇安聲音極冷,「上個月讓爸準備的那條大鎖鏈弄好了嗎?」

「那倒是早就弄好了。」

婆婆還是很擔心,「可是這樣不就成了綁架嗎?萬一被發現,那麻煩可就大了……」

周遇安低笑,「鎖鏈隻是一時的,等給瀾瀾用了足夠的藥,她自然會失去反抗能力,給我乖乖生兒子。」

「到時你就跟鄉親們說是兒媳婦回老家玩,我們本來就是夫妻,誰能懷疑什麼?」

我在後座聽得背脊寒顫。

倏地想起了上一世,那個被江謹藏起來的小姑娘。

當年,這些手段定是全用在了她身上。

「倒也是……」

婆婆稍微鬆了口氣。

頓了一會兒,又問,「那要先把她關在哪兒?我先跟你爸知會一聲。」

月光落在周遇安半張臉上,他微微揚眉。

「就關在……」

「就關在後院西角落的那間雜物間裏,那根舊的排煙管道正好用來栓鎖鏈。」

我笑著坐起身,在後視鏡兩束驚愕的視線下,雙手搭上他們母子的肩。

「那間屋子還是用我們老周家祖傳的黃銅大鎖鎖著的,保證她逃不出去。」

16

急促的刹車聲刺耳,帶著車子猛地漂移到路邊。

一陣驚魂未定後,周遇安堪堪回神,震驚地瞪向我:「瀾瀾?你怎麼會……」

「你們搬我的動靜那麼大,還在車上大聲密謀,我不醒也被你們吵醒啦。」

話落,幾輛黑色轎車飛馳而來,將周遇安的車子包得水泄不通。

看見車裏那些熟悉的麵孔,周遇安一頓,終於撕下了他虛偽的麵具。

啞聲狠笑:「瀾瀾,你醒來了又如何?都到這地步了,你以為你還能逃得了麼?」

說話間,車門已然被拉開。

然而他一眾下屬的手並沒有伸向我,而是迅速地將他和婆婆製住。

「你們幹什麼!」

周遇安大驚失色,卻三兩下便被一個肌肉壯漢扭出車,摁跪在地。

我在他欲裂的視線中優哉遊哉地下車,微微彎身,朝他輕笑。

「偷養勢力,也拜托你藏得好一點。」

「才短短一個月,就被我找到又全都策反了。老公,你的本事真的有待提高哦。」

周遇安整個人踉蹌了下:「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

「那是因為有人給我托夢啊。」

我瞟向婆婆,一句話嚇得她臉色又青又白,渾身直打顫。

「當然了,這個人不是我奶奶。」

我湊到周遇安耳邊,「是我們的寶貝兒子哦。」

「不過很可惜。」

我輕撫孕肚,笑得恣意。

「就在剛才,寶貝兒子已經被媽的一劑藥給送走啦。」

聞言,婆婆驚愕地瞪大眼:「你說什麼?!不,我怎麼可能送走我的寶貝大孫子!」

「媽,您以為您揉到熏香爐裏的藥,真的是那種會讓我昏迷的藥嗎?」

看著我精神煥發的模樣,婆婆恍惚了下,滿眼痛苦。

「江瀾,你好狠的心……」

話落,警笛聲劃破夜空。

周遇安母子被扭上警車運走後,我也再撐不住腹痛,偏靠在車門上。

痛。

但我渾身都透著說不出的舒暢。

終於。

要解脫了。

救護車緊隨而至,我被緊急送入了產房。

胎兒已經胎停,我不得不做引產手術。

我又走進了那個有江謹的噩夢。

這一回,江謹再沒了那恣意狂妄的模樣,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在我腿邊慘叫。

我麵無表情,如同他當年將我撞殘廢那般,抬起腳將他踹飛。

滾吧。

我的噩夢。

17

手術非常順利。

周遇安母子也因涉嫌綁架、以藥物故意傷害被製裁。

不僅如此,等待他的還有他在江氏的各種惡性競爭和商業欺詐控告。

加上他和老中醫、老先生弄出來的那些含有大量違禁成分的藥物,判個幾十年甚至是無期都不在話下。

術後休養出院當天,我拿到了法院訴訟的離婚證明。

上一世的一幕幕赫然劃過腦海,像是一場濃霧彌漫的夢魘。

如今終於煙消雲散。

天色晴好,明媚的陽光落在身上,溫暖之餘,又讓我有些恍惚。

「還好嗎?」

老爸來到我身後,輕輕扶著我微晃的肩。

開始嘮叨,「都讓你多休息一陣再來,非要逞強!」

這些天的操勞,讓他的鬢角又多添了幾根銀絲。

他倏又笑得很是欣慰。

「不過,我女兒依舊有勇氣又有魄力,永遠都是最棒的。」

「老爸也是該退休了。」

我張了張嘴。

話還沒出口,忽被身側一對人引去了注意。

那是一對衣著樸素的年輕夫婦,一臉幸福地從法院旁的婚姻登記中心走出。

男人清秀,姑娘甜美。

兩人的眉眼五官,卻令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姑娘突然湊到她丈夫耳邊。

「我已經給孩子想好名字啦,如果是男的,就叫宇宙的宇,軒昂的軒;女孩子就叫雨滴的雨,萱草的萱,你覺得怎麼樣?」

男人笑得寵溺。

「都聽你的。」

我身子猛地一顫。

有點嚇著老爸:「閨女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

「我沒事。」

我握著他的手,笑著搖搖頭。

陽光前的陰霾已經散去。

這一世,萱草花一定能茁壯成長。

我吐出一口濁氣,正色望向老爸。

「老爸,接手江氏前,我想先接下奶奶生前的那些女性公益基金會。」

奶奶沒能走完的這段旅程,我想將它延續下去。

老爸欣慰點頭。

「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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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