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主設計(1 / 3)

翠微閣裏,秋雪和惜霜被派到園子裏去了,公主坐在胡榻上道:“回風,我想求你幫我做件事,這件事不能讓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回風疑惑地看著她,堅定地說:“回風從小跟著公主,在這世上沒有任何親人,公主對我情深意重,如同親姐妹,隻要是公主吩咐的事,哪怕赴湯蹈火,回風也一定會辦好。”

這是她唯一能夠真正信任的人,她招了招手,回風附耳貼近,隨即她滿臉震驚,轉過臉來,盯著公主的眼睛:“公主,你,你真要這麼做嗎?這說不定會害死他的!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公主閉上眼,眼裏緩緩從她長長的睫毛下流出,她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你以後會懂的。”

園子裏的燈火早已熄了,上夜的婆子們也沉沉睡去,山石樹木在黑暗裏呈現出怪獸般參差嶙峋的影子,文鴻加在邀月廳裏徘徊不定,這裏的一草一木都這麼熟悉,而明天就看不到了,再過一會兒,她就會和他在一起,遠遠裏離開這裏,越過高高的圍牆,穿過長安的街道,出了城門,疾馳在逃往陳國的路上,然後找一處山青水秀的地方,隱姓埋名,過著不為人知的平淡生活。當回風告訴他公主的打算時,他雖有片刻的疑惑,但瞬間就被打消了,沒有什麼比阻止她遠赴突厥更重要的事了。

此刻,他獨自不安地等待著,山石後有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細細的身形從茂密的花木後走出,手裏拿著什麼東西。是回風,他急忙問道:“公主呢?”

回風遲疑著,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可是,事到如今也無退路了,她悄聲說道:“公主隨後就到。這是公主收拾好的東西,日後用得到,你且拿著。我要回去了。”才走出幾步又回身道:“文公子,但願你不要恨我。”然後急急消失了。

文鴻加愣在當地,回風好像話裏有話,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恨她呢?他拒絕了王爺的賜婚,害她在眾人麵前丟臉,隻要她不恨他,他就感激不盡了。

來不及細想,忽然不遠處有人大喊,起初他沒有聽清楚喊的是什麼,但是馬上就知道了,府裏失竊了!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園子裏的燈火突然亮了起來,四下裏都有人,管家娘子安大娘帶了幾個婆子朝這裏跑來,看到文鴻加,他們正在疑惑,忽然都怔住了,眾人的目光無一例外地盯著他手中的包袱。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棍,刺耳的嗡嗡聲響個不停,眼前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他們在說什麼他卻一個字也沒聽見,像在夢裏一樣,好像人越來越多了,他看見一臉驚異的王爺和大公子,他們怎麼也在這裏?

忽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又不明白。安大娘奪了他的包袱解開了放在地上,裏麵什麼都有,金銀玉器珍珠瑪瑙,在燈火的照耀下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趙王疑惑地看了看文鴻加,朝身邊的安大娘怒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拿的人呢?”

安大娘彎著腰,遲疑地回道:“我們正值夜,回風姑娘說看見一個人影翻牆往園子裏跑來了,嚇的不行,要奴才們來查查。奴才們一路跑來也沒見著什麼人,隻有,隻有文公子在這裏。”

趙王臉色冰冷道:“回風呢?”

這時公主帶著一堆丫鬟們忙忙的跑了過來,文鴻加疑惑地看著她,她頭發淩亂,像是剛剛被人從睡夢中叫起的樣子,而臉上卻沒有迷茫慵懶的神色。回風沒有看他,一言不發地走到王爺麵前回稟道:“奴婢夜間起來小解,忽然看見一個人影翻了牆出去,奴婢嚇壞了,就叫了起來,安大娘聽了就往園子裏來了,奴婢這才跟了公主過來。實在不知文公子怎會在這裏。”

趙王不動聲色:“鴻加,你怎麼會在這裏?”

未及搭言,大公子搶道:“想必是鴻加夜裏無事到處走走,聽見說失竊了,就比我們先到這裏,賊人看見有人追來,就扔了東西跑了,鴻加就撿了。”

趙王舒了口氣道:“想必就是賦兒說的這種情形,你說呢,鴻加?”

文鴻加盯著公主一言不發,他心裏隻有一個聲音:為什麼呢?究竟為什麼呢?你後悔了,你根本就不想離開這裏,你寧願去和親也不想跟著我逃走,但你卻想讓我離開這裏對不對?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隨你所願吧。

他抬起頭冷冷地說道:“不是大公子說的那樣,沒有別人,東西是我偷的。”

宇文賦急道:“父親不要聽他的!這根本不可能,我了解他,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公主別過頭去,沉默不語。

趙王麵無表情:“為什麼?鴻加,我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隻管說。”

他的聲音冰冷:“我喜歡一個歌妓,需要很多錢為她贖身,並且我答應她要帶她離開這裏。何況我也過夠了寄人籬下,一輩子當仆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