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天氣已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炎熱了,公主躺在榻上,懶洋洋的又睡不著,真是無聊之極。忽然起身道:“我們去騎馬吧,好久都沒騎了呢,都快忘了。”說罷也不等回風秋雪說話,自己就換了輕便的衣服出去,回風秋雪等隻好跟上。
原來宇文氏乃是鮮卑族,族人不論男女都會騎射,公主幼年時跟著大公子和文公子一起學過,騎術雖不高明,但駕馭一般馬匹自然不在話下。
當下進了園子,園子南邊一大片空曠的草地,原本就是為騎射用的。三人來到馬棚前,平時喂馬的小倌竟然不在,原來大公子不愛騎射,十天半月也用不上馬,這些仆人們便偷懶耍滑,擅離職守也是尋常事。秋雪在附近找了找,也沒找到,不禁罵道:“好個奴才,也不知是怎麼當值的,回頭告訴安管家,打發出去得了。”
公主見馬倌不在,又遍尋不著,對秋雪道:“誰還等他,你也不用找了,就我以前騎的吧,就是正在低頭食草的那匹棕色馬。”秋雪即可去牽馬。
回風勸道:“馬倌不在,我們還是等等吧,萬一挑了匹劣馬,把公主翻下馬背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公主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還活不活了?”
公主笑道:“看你小心謹慎的樣子!放心好了,都說了這匹是我舊時騎過的馬,雖不是什麼汗血寶馬,但也是個良馬,又性情溫馴,不怕人,自然萬無一失的。”
說罷,命秋雪打開柵欄,那馬才出得馬廄就跳躍長嘶,公主輕輕撫摸馬鬃,道:“好馬兒,還認得我嗎?”又牽著韁繩在場子裏溜了一圈,接近就翻身上馬,慢慢的跑起來,不一會兒就飛奔起來,急的回風在後麵大喊:“公主小心啊,快別跑了,快停下吧。”
公主根本沒聽見,兀自快意馳騁,忽然那馬顛簸起來,不斷長嘶,又沒命的狂奔起來,公主急忙喝止,根本沒用,那馬越跑越快,不時跳躍立起,公主急的直叫,額頭手心都是汗,無奈喝止不住,隻得緊緊抱著馬脖子絲毫不敢放鬆。
遠處的回風跟在後麵飛跑,急得又叫又跳,簡直要哭出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迅速從馬廄裏拉出一匹馬來,翻身上去,狠命抽鞭子,一邊高喊:“快緊緊抱著脖子,千萬不要鬆手!”,正是文鴻加,說著已經趕上來了,急忙湊近,扔了馬鞭騰出手來,用力拉住公主的韁繩,那馬仍是四蹄狂奔不止,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急忙跳下馬來,公主也跳下,尚未落地,文鴻加兩手死死扳住公主肩膀,粗聲怒叫道:“你幹什麼啊!會死人的知道嗎?”
公主怔怔地盯著他,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頭發紛亂貼在雪白的臉上,文鴻加忽然鬆開手道:“我……”,說著倒退兩步,轉身狂奔,一直出了馬場,消失在林子裏。
公主呆呆地望著他哭出聲來。
這裏回風又驚又怕,拉著公主的手道:“可傷了哪裏?快看看!”,又看見公主凝脂般雪白的手上被勒出一道道血印,不緊怒道:“奴婢這就著人找了馬倌來,聽候公主發落。真是不要命了,訓出這樣的劣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