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禁微笑道:“文哥哥說的不錯,我常常想,下棋也要這般步步為營,實在也累的很,又何必呢。”
文鴻加:“公主生長在錦繡從中,不知外麵的世界人心險惡,可知這下棋也如領軍打仗一般,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每一步都至關重要,一子落錯滿盤皆輸,豈能不彼此算計?”
回風道:“公子這話說的不錯,別的不說,就連咱們府上的丫頭婆子們也沒有一個是省心的,為了那點月錢份例藏奸使壞的人也不在少數。像咱們公主這樣心實的,日後若是嫁了人,難保不被姬妾丫鬟算計了去。”
公主仿佛看到文鴻加臉色微動,有那麼一瞬間失去了光彩,馬上又恢複如常了。不禁嗔道:“你這丫頭又滿口胡言了,好好的扯到我身上,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回風吐了吐舌頭不言語了。
公主又道:“不知宮外近日流行何種花鈿,聽說不但有梅花妝,還有魚、鳥、蓮花、牛角、扇形、桃子等,各色新奇花樣都有,可是嗎?”
文鴻加抬頭凝視公主,烈火一樣紅豔的梅花點綴在額間,猶如流光溢彩的相思子,更顯得膚如凝脂,長長的睫毛在秋水一樣的眼睛上微微顫動,玲瓏的臉頰明明沒有抹胭脂,可他分明看見那臉上忽然多了微微的一抹酡紅,他連忙柔聲道:“公主玉貌傾城,即便不貼花鈿也是光彩照人,非凡俗女子可比。”
公主低頭微笑,不再言語,相對坐了,各執黑白,聚精會神下起棋來。
忽然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笑說:“怎麼我就晚了一會,就被妹妹搶了先?”說話間宇文賦已到了跟前,他的穿著與文鴻加大同小異,也是長長的素色錦衫和錦褲。隻是漆紗籠冠上麵多了一塊滿綠的翡翠。
文鴻加正欲起身,卻被宇文賦一把按住,“說了多少次,不必拘禮,你又來了!你看回風秋雪她們都很隨意,要都像你這樣恭恭敬敬,我都嫌累。”文鴻加這才坐了。
宇文賦一邊看著一邊時不時的大呼小叫:“這裏該征子才對,妹妹怎麼官子了?”,“這分明是個倒脫靴,妹妹竟沒看出來嗎?”
公主也不理,隻管下,回風忍不住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大公子這可不是君子所為了。”
宇文賦道:“動不動就君子君子的,依我說,君子隻是書呆子的別稱,我隻做公子不做君子。”
話一出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公主原本就不精此道,何況雙方實力懸殊,越下越吃力,勝敗早是定局,偏偏每到關鍵處,文鴻加總故意是露出破綻來,所以下了半日,竟是公主贏了。
公主生氣道:“文哥哥這樣讓著我,倒不如好好教教我呢。”文鴻加隻說是公主棋力長進了,自己並未故意認輸。
接著大公子與文鴻加下了幾局,也是贏少輸多,公主一旁看了一會道:“哥哥你們下吧,我剛出來還要四處逛逛呢。”說著帶了回風就出了亭子,朝明月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