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少承坐在一邊看著郗子言老實的把粥喝了才有了動作。
他幫忙結果餐盒就要往外麵走:“既然想好了,那就不要後悔。”
走到門口他磨牙道:“等他回來我第一個揍他。”
“我今晚回不去了,跟你在這湊合一晚。”蔣少承說。
郗子言靠在床頭,眼神沒有目的的看著自己的手,聽見蔣少承的話他嗯了一句,還是沒有躺下的動作。
蔣少承出去後隔了很久的時間都沒有回來。
護士進來把吊瓶撤了去還叮囑了些注意事項就出了病房。
晚上一點鍾。郗子言還是保持著那樣坐在床頭,他身上穿著病房服,臉上憔悴的模樣讓人覺得他下一秒就要破碎。
這樣的動作不知保持了多久,郗子言忽然有了動作,他掀開身上的被子踏著毛拖走到窗戶邊。
月光還是那樣皎潔,即使下著雨的天越過月亮形成雨幕但依舊沒有影響到它在自己的位置上閃閃發光。
站在窗戶邊的郗子言,迎著麵前的月光閉上了眼睛,眼前的窗戶被拉至半邊,病房裏的暖氣全都跑了出去,而取而代之的是雨中的清新。
那股味道貫徹心底,雖然冷,卻暖。
郗子言感覺身上的那股疲憊,壓製著內心的那一道防線好像就這樣被這尋常不過的天氣輕而易舉的得到歸屬。
他好像明白了一點雨過天晴之後的一點道理。
或許原本這半輩子本就不是他該擁有的一切,所有的都在漸漸地離他遠去,最後還是他孤身一人,終究是他太過奢求。
蔣少承開門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郗子言現在窗戶邊一動不動的動作。
關上門連忙跑去把窗戶關上。
砰!
眼前的窗戶被猛的關上。
郗子言回過神就看見蔣少承瞪著他的雙眼:“你幹嘛,吹冷風想死啊。”
“你是不是真的想後天直接被抬過去見叔叔阿姨是不是。”
郗子言看著他:“沒有。”
“隻是有點煩,忽然想吹一下風。”他的聲音淡淡地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他們身高差不多,郗子言的頭發長遮住了快要整個眼睛,蔣少承此刻卻覺得眼前的人小了不少。
蔣少承最見不得郗子言這幅沉默著沒有情緒的表情,他站直了身子,斂了斂表情,聲音降了幾個音量說:“你現在這身子板能吹風麼你,回去好好躺著,明天我可不想扛著你出院。”
見郗子言沒有動作他直接上手推著他:“趕緊躺著,多晚了都。明天薑明睿過來等我先收拾他。”
—
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七點。
郗子言昨晚到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轉頭看著隔壁床上還在熟睡的蔣少承,起身輕手輕腳的去了衛生間。
在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都不由的愣住了神。
眼前的自己滿臉蒼白,一眼看過去就像是半夜出現的阿飄。
郗子言抬手撥開額前的碎發露出他的麵容,確實跟蔣少承說的那般,他現在看起來的模樣簡直就是風一吹就要倒下的節奏。
盯著鏡子裏的鏡子看了幾秒,水龍頭的水順著落下來,他低頭去接水洗幹淨臉上的模樣。
出衛生間的時候蔣少承剛醒。
“這麼早就醒了?”蔣少承從床上下來,他昨天太累了,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痛的很,此刻眼睛半眯著看著郗子言。
“嗯。”郗子言走到病床前坐下,麵對他,“你再休息會吧,昨天麻煩你了。”
醫生還讓他多待一會,早上的時候需要注射營養液,時間還來得及,蔣少承幹脆又躺回了位置上,閉上眼睛的時候還不忘問:“薑明睿現在應該要到了吧。”
算了算時間應該是已經飛機落地了,郗子言點頭:“嗯。”
半響,蔣少承搭在額頭的手微微蜷了一下,隨後聽見他懶洋洋地聲音帶著些火氣:“看見他,我就揍死他。”
“來了記得喊我,”蔣少承眯著眼,“還有點困,養足精神打他。”
郗子言坐在床邊看著他沒答話。
窗外的雨已經沒在下了,取而代之地是東升起山尖上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