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結局無言 71(1 / 2)

他就那麼的看見她蹲在樹棵子後麵尿尿,嘩啦啦,像堵了的樓房水漏子捅開積水突然淌下。一隻蝴蝶從她褲襠底下鑽過,秀美的目光追隨蝴蝶。

“是她嗎?”老陶回頭問身後的小九。

“沒錯兒。”小九鬆開摁彎的樹枝,對他們說:“魯秋肯定在屋子裏,要幹那事。秀美幹那事前她總是要尿尿……”

“我們衝進那所房子。”老陶對張征、臧明傑說,他掏出槍那一刻,又對另一名警察說,“你先帶小九回旅店。”

就那麼的魯秋被抓住。據說他連褲子都未來得及穿,就被摁到床上。

坐在返回三江的夜間火車上,小九、魯秋分別被銬在臥鋪的吊帶子上。小九沒事兒似的,還同小九比手銬子,他說:“我這副像是小號的。”

“怎麼沒到那邊去?”小九問。

“‘老童’早給逮了……”

“別說話。”張征製止他們,“不準隨便交談。”

秀美一直坐在硬臥的邊座上,目光注視輪流看押小九、魯秋的警察。她就那麼的默默坐一個晚上。

列車員打開窗簾,陽光蜂擁進來,她的鼻尖上有斑斕光圈跳躍,一條河在鐵路橋下湍急流淌。她好像知道小九犯下彌天大罪,所以顯得驚心掉膽。她在想孟定鎮郊那所民房,激情在月光下的良辰美景。

“我們在這裏要呆多久?”秀美有時很懷念城市,懷念喧鬧,懷念赤橙黃綠青藍紫。

“錢花光就走。”魯秋多在夜晚佇立窗前,遠眺綿綿青山。山那邊是月亮,他們傾聽無名小蟲無盡的敘述。

從廣州出來投奔過去販毒時結識的“老童”,在孟定鎮一家叫珊珊的小客店住下,他去找“老童”。

深宅的大門緊閉,他敲喊半天。震出來一個醜陋女人,她盯著外鄉人說:“‘老童’掉腳了(被抓),你快走吧!快走!”

魯秋廢然而返,她猜到他沒找到“老童”。

“這裏不能住了,到鎮外去。”魯秋說。

他們後來找到靠近緬甸邊境隻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妙齡男女的隱居生活有事可幹不寂寞,也愜意。彭曉給他足夠兩個人花上一年半載的錢。

車窗外出現熟悉的景物,說明三江快到了。張征打開他們的手銬,將他們倆連結在一起重新銬好,準備下車。趙春玲帶數名刑警等候在站台上。

老陶他們押著小九、魯秋下車。小靳抓住秀美的一隻胳膊。

“幹嗎?幹嗎?”秀美很不高興。

“你真可悲。”小靳望著生著楚楚動人大眼睛的秀美,感慨道。

“說誰呢?”秀美迷惑。她以輕鬆的腳步在縱橫觀望的目光中走出火車站出口,竟朝觀望她的一陌生男孩打媚眼。

魯秋被逮回來的消息傳到尚俐莉的耳朵時,她正抱著電熱寶偎在床上等待張經綸派人送機票,動身的時間由機票決定。電話裏她極熟悉的聲音傳來:“魯秋給逮了,中午押回三江。”電話隨即掛斷。

電熱寶還很熱,她的胃預報冬天來臨相當準確。昨天冬至,夜裏,它製造出一條河流,擼聲從去年冬天響過來。她感覺今年冬天比她經曆中任何一年來得都早。忘在手裏的電話聽筒她放下,將滑到下麵去的電熱寶移上來,放平身子,讓血液朝四肢流淌,她感到手腳有點兒發涼。

“遠走高飛吧,我確實無能力保護你啦,今後我們會不會在一起要看緣分。”前天夜裏電話裏最後的聲音比平素更蒼老,堅定了她離開三江的決心。

尚俐莉發現自己流淚了。過去她發現自己正像一朵花在青草叢中盛開。十六七歲,花瓣便在一個叫張克非男人的哺育下初綻。後來是他攛掇,間或自己為達某種目的,與市公安局副局長胡克艱上床。她冷靜思考過自己美體的三種結局:一是激情化,去和一個或一百個男人做愛;二是商業化,用它換取自己夢想得到的一切;三是待歲月飄逝帶走它的美麗,直到枯幹、腐爛掉。她選擇了第二種,堅持不輕易和男人上床,除非有了明確目的。胡克艱握有出國簽證的權力,她和境外人員聯手做著偷渡生意,一次次讓她並不喜歡的男人狂暴自己,為給眾多貌美女孩出國簽證……她腰包漸鼓時,胡克艱幫她虛構了三江最美麗女孩到深圳打工,傍上香港大款,為他生下龍鳳胎而獎賞她八千萬元的美麗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