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擊斃的天剛,還有小九,他們是否也有徽章呢?”臧明傑說出自己的看法,“也許他們分別是虎、獅。”
老陶把杯子裏的水喝得很徹底,落在杯底的茶葉間沒一點水分,他仍一口一口地喝,準確地說是吮吸。
“老陶,專案再窮,純淨水供應得起。”田豐玩笑道,他常和老陶開玩笑,“喂,白尾巴尖的說說。”
白尾巴尖,是老陶的自詡。老陶說自己是隻老黃鼠狼,尾巴尖毛都白啦。田豐局長點他的將,他說:“天剛應是虎。”
田豐望望包俊海,胡克艱是象的推測他們兩人很久就做出了。專案組成員中或許還有人這麼想,但直接說出來的老陶是第一人。
“還有尚俐莉,加緊查她。”田豐說。他分析道:目前不能逮她,我們掌握她是胡克艱的情婦,並沒有找到她犯罪的有力證據。凶手天剛在她去藍狐養殖場的第二天動手,我們也隻能推斷與她有關,怎樣的關係,尚不清楚。沈放仍未露麵,必須找到他。駝子倒出現了,有人看見他,應抓住這條線索,查到他的落腳點。小九仍不知去向。我們可以肯定,他不在三江,但對他不能放棄查找,發現立即逮捕。
“明天趙隊和老陶你們原來任務不變。”包俊海做出下一步行動安排:臧明傑、張征去第一看守所,提審眉凝、李惠蘭,查找其他毒販線索,特別要弄清楚駝子轉移走藏在川椒豆花村密室毒品的品種、數量;婁揚和小靳留在醫院,看護於靜茹;呂淼、佘凡曉仍然暗中配合“鷂鷹”。
駝子曆來相信預感。入夜後,他心裏長草似的慌亂。
“表舅,您?”學軍感到駝子今晚有些不對勁兒。
每天夜裏駝子早早關門、關燈睡覺,電視也不準看。今晚他一反常態,不準關燈,把學軍從床上拉起來,開開電視機,沒看幾眼就關掉,過幾分鍾又打開。
“我右眼直跳,要出什麼事。”駝子內心紛擾,他說,“我的感覺不會錯,警察盯住我們了。”
學軍讓駝子說得忐忑不安,跑到窗前,想揭開窗簾朝外看。
“別動!”駝子製止他,責備道,“你怕警察看不清你的臉?”
學軍蔫在一旁。
駝子憑預感兩次成功地逃脫。五年前在另座百萬人口城市,受雇一個房產開發公司經理殺妻,得手後他隱藏在一個極簡陋的小旅店裏,睡至半夜,右眼皮突突跳得厲害,他感到這是不吉利的征兆。走,立馬就走。店老板極不情願地打開門,嘮嘮叨叨,深更半夜退什麼宿走什麼人。他出了小旅店打車逃走。後來曉得,警方後半夜搜查了小旅店。那次如果不走,他的假身份證很可能使他暴露,逮捕坐牢殺頭,何談能落腳三江。
最近一次便是毒品轉移。張經綸給他安排福民小區的秘密地點,道理是一切穩定後,再轉移川椒豆花村密室裏的毒品。到新地方——福民小區的當天,大約中午時分,雷打不動睡午覺的他怎麼也不能成寐。右眼突突跳起來,他按老辦法,弄塊紙抿上唾沫粘在眼皮上壓一壓,仍不頂事,跳得愈加厲害。他想想,問題在藏著的“貨”上。“不行,”他叫學軍,兩人動身去川椒豆花村。“大白天的?”李惠蘭怪訝,做事滴水不露的駝子,怎麼幹這般粗糙事,眾目睽睽的白天轉移毒品?她說:“是不是晚上?”他決定的事經過深思熟慮,輕易不能更改。數包毒品大搖大擺地搬下樓。經過許多顧客正吃飯的大廳,其中還有三個保安吃火鍋,他背的半塑料袋子東西走過就餐的保安身旁忽然滾下脊背,他竟喊保安幫忙。保安給他提上駝峰似的背,並說:“這樣身體狀況,還背背扛扛的。”走在他身後的學軍,嚇出一身冷汗。以為保安發現塑料袋子裏的東西。打車拉進保安嚴密的福民小區,社區的一居民,熱心幫助殘疾人,幫他們把東西送上樓。當日,李惠蘭被抓,警察找到暗室,可是裏邊空空蕩蕩,哪有半點毒品。
兩次憑預感逃脫,駝子更加相信自己的預感。他令學軍收拾東西就走。好在,幾天前已將“貨”轉移至另一安全地方藏匿,提上些必需品輕便離開。
預感這次又幫了駝子的忙,使他又一次逃脫。張征、臧明傑次日來到福民小區,社區警務室的警長翻閱本社區七百多個住戶,記錄在冊的駝背者共計三人;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一位剛上學的男孩、還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張征說:“就是他!就是這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人在嗎?”
“昨天夜裏出去,一直沒回來。”警長回憶說。
昨夜駝子和學軍拎著包經過警務室,他向警長打聲招呼,說到海南旅遊去。溜啦!就這樣溜啦。
“他回來時我告訴你們。”警長倒熱情,他不知道他們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