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確定位死亡時間!讚!”陳詩羽鼓了鼓掌。
“光知道死亡時間可不行。”我說,“來,把女性屍骨弄到解剖台上,小心點。”
因為屍骨已經散架,好在有衣物包裹,我們小心翼翼地把女性屍骨翻轉到一大塊塑料布上,然後用塑料布兜著屍骨抬到了解剖台上。
大寶和韓法醫開始檢驗屍骨,我則對棺材裏進行進一步檢驗。首先我讓林濤拍攝了男性屍骨的顱骨,明確了死者確實是右側顳部骨折,算是滿足了信訪人的訴求。另外,我對男性屍骨周圍進行了搜索。搜索了一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但是在夕陽的反射之下,我看到了一個透光率不同的物件,於是拿了起來。看起來,那是一個透明的塑料塊,不知道做何用。但是看位置,應該是女性屍體上掉落下來的。
“這是什麼?”我端詳著這個透明的塑料塊。它形狀不規則,但是周身很光滑。顯然,它不是一個自然生成的東西,肯定是人工打磨的。
“好像是演員上台唱歌,耳朵裏麵戴的那個東西。”韓亮每次漫不經心地抬一下頭,都能回答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你說的是耳模?”在我的印象中,耳模應該是藍色或者綠色,橡皮泥一樣的東西,我說,“如果是耳模的話,那就是你們鈴鐺姐姐的專長了呀!”
耳模通常使用在耳背式助聽器上,是耳背式助聽器發揮作用的必要配件。耳模塞進外耳道裏,然後助聽器通過一根管子連接到耳模上。這樣外界的聲音就會通過助聽器放大,然後通過密閉了外耳道的耳模傳送到中耳。
鈴鐺現在是省殘聯的助聽器驗配師,是這個領域絕對的專業人員,不找她找誰?
“你們正常檢驗屍骨,我去去就回。”我一邊脫著解剖服,一邊對大寶說。
鈴鐺正在給一名聽障兒童檢測聽力,她看見我急匆匆地跑來,揮手示意我在檢測室門口等著。我在檢測室門口跳著腳等了大約十分鍾,鈴鐺走了出來。
“快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我拿出一個物證袋,給鈴鐺看。
鈴鐺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在臨近下班的時候跑到她的單位,可能原本以為我是來接她下班的,結果我是來谘詢問題的,略顯失望。她看了看物證袋,說:“耳模啊。”
“真是耳模啊?耳模不都是綠色、藍色的橡皮泥一樣的東西嗎?”我喜出望外。
“你說的那個是耳印膏,是製作耳模的前期工序。”鈴鐺說,“這個是成品的耳模。”
“可是棺材裏沒有助聽器啊。”我自言自語。
“什麼棺材?”鈴鐺問。
“那你說,一個人會不會隻戴耳模,不戴助聽器啊?”我接著追問。
鈴鐺說:“戴耳模就是為了安裝助聽器啊。不過助聽器不是每時每刻都戴著的,睡覺就可以取下來,但耳模可以不取下來。而且耳背式助聽器是通過軟管連接耳模的,不小心的話,也有可能會丟掉。”
“明白了。”我笑著說,“那你看看,這個耳模,能不能看出什麼線索來?比如說,通過這個耳模找到它的主人?”
鈴鐺無奈地拿過耳模,用放大鏡看了看,說:“這個耳模上有芬達克助聽器公司的logo,還有國家搶救性助殘項目的logo。”
“那也就是說,我可以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了?”我驚喜道。
“這個國家搶救性助殘項目是每年劃撥幾萬台助聽器到全國各地市縣區,免費為符合條件的聽障貧困人員提供助聽器安裝服務,每年幾萬台!”鈴鐺白了我一眼,隨即又說,“不過,芬達克公司已經退出中國市場十年了。”
“不錯,不錯,就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我說,“我可有什麼辦法來找到它的主人?”
“這是全國性的項目,可不太好查。”鈴鐺說,“不過這製作耳模的習慣,我可以保證不是我們省的。”
“外省的?”我的心涼了半截。
“那你怎麼知道是十幾年前的?”鈴鐺說,“芬達克十五年前進入中國市場,十年前退出,其實隻做了五年,這範圍就小了很多吧。”
“我甚至可以肯定它是在十三年前十一月份之前做出來的,這樣其實也就不到兩年。不過,這也還是不少啊。”我歎道。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鈴鐺笑著說。
“已經幫了很大忙了。”我很意外自己可以說出這樣相敬如賓的話來。
“那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不了,我忙著呢。”我轉身而去。
“每年幾萬台,兩年也就十來萬人的資料。”韓亮說,“再結合死者的年齡和性別,又能排除掉一大半。最後的幾萬人資料,再和失蹤人口信息碰撞一下,說不定就出來了。”
我覺得韓亮說得有道理,連忙問:“這邊檢驗的信息怎麼樣?”
大寶正在擺弄著手上的兩塊小骨頭,抬頭看了看我,說:“死者應該是二十歲左右的女性,身高150厘米左右。死者的舌骨右側大角骨折,左上切牙和尖牙對應的牙槽骨有骨裂。其他沒有損傷了。”
“舌骨骨折、牙槽骨骨折,那肯定是有捂壓口鼻和扼壓頸部的動作啊!”我說。
大寶點點頭,目光還停留在手裏的小骨頭上:“顳骨岩部也發黑,說明死者應該是被扼死的。因為扼死自己不能形成,所以這是一起命案。”
“果真是命案。希望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冥婚’。最看不得封建迷信害死人了。”我低聲說道,“死者的衣物、隨身物品有什麼可以進行個體識別的嗎?”
大寶搖搖頭,說:“隨身沒有任何物品。衣服都已經腐敗降解得很厲害了,連什麼樣式都沒有希望看出來,更別說看出來是什麼牌子的了。不過,通過死者穿著棉毛衫類的衣服和毛衣類的衣服,倒是可以確定,她死亡確實是在初冬。”
“其他骨頭都沒有異常了嗎?”我問。
大寶搖搖頭說:“其他都是正常的。不過,剛才在整理骨骼的時候,多出來這麼兩小塊骨頭,看不出來這是哪裏的骨頭。如果是其他動物的骨頭,也不可能掉進棺材裏啊。”
我伸手接過大寶手裏的小骨頭,全身一涼,說:“骨頭是在哪裏發現的?”
“褲襠裏。”大寶說。
“死者懷孕了。”我咬著牙說。
“啊?”大寶大吃一驚,“你是說這是胎兒的骨頭?胎兒的骨頭不也是能腐敗殆盡的嗎?”
“如果是七八個月大的胎兒,完全有可能留下骨質的殘存痕跡。”我說,“之所以這小骨頭在死者的褲襠裏,是因為‘死後分娩’。”
屍體腐敗會產生大量的氣體,把體內的組織壓出體外。比如腐敗巨人觀就會出現眼球突出、舌頭伸出的現象。如果死者腹中有比較大的胎兒,隨著死者腹腔氣體的壓力增大,會把腹中的胎兒擠出體外,稱為“死後分娩”。在民間,人們通常把女屍在棺材裏“產子”稱為棺材子。
“到底是誰,會這麼殘忍地殺害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一屍兩命啊。”林濤咬著牙說。
“不過,孩子的父親肯定有最大的嫌疑。”我說,“不知道DNA部門有沒有辦法做出胎兒骨骼的DNA,如果可以的話,能給我們提供一些證據和線索。”
“那下一步怎麼辦?”陳詩羽問。
我說:“現在就要看偵查部門的了。一來,要通過助聽器項目的名單,來尋找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員。二來,要通過DNA來尋找孩子的父親。”
“現在偵查部門全心全意盯著夏末和那個做棺材的木匠呢。”陳詩羽說。
“他們分析得也對。”我說,“畢竟這個棺材叫什麼‘魔術棺材’,不是什麼人都具備打開的技巧。夏末和棺材匠確實具有最大的嫌疑。不過,如果是夏末為了‘冥婚’而作案,他為什麼又要信訪,開棺驗屍,來拆穿自己的陰謀呢?這樣看,是不是他的嫌疑又該下降了?”
“說不定是這個女鬼天天鬧得他睡不著覺呢?”陳詩羽說。
“喂,要不要說得這麼邪乎?”林濤縮了下脖子,看了看窗外逐漸黑下來的天。
“你不說我還忘了。”韓亮添油加醋,“那個夏末在聽證會上不是說,因為天天夢見兒子,所以認準了有冤情嗎?他兒子睡在裏麵那麼擠,當然得托夢了。”
“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林濤怒道。
“這就尷尬了。”我苦笑道,“處理一個信訪事項,倒是弄出來一個陳年舊案。骨骼的DNA檢驗比較慢,這兩天算是沒著落了。看起來,明天我們還是要去打聽一下左憐死亡的案件,看能不能查出她和杜洲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3
“左憐那邊,查得怎麼樣了?”一早,我走進專案組就問。
主辦偵查員點了點頭,說:“在兄弟省市的同事的幫助下,目前我們查清楚了左憐的失蹤過程。”
“嗯。”我示意偵查員繼續介紹。
偵查員說:“左憐其實並不是自己創業而取得成功的女企業家。她大學畢業後,就嫁給了大她三十歲的男人。這個叫作焦一倫的男人,就是一倫實業的董事長。”
“哦,原來是傍大款啊。”大寶說。
偵查員笑了笑說:“也可能是真愛吧,現在的年輕人不好說。左憐在一倫實業的基層單位工作了幾年後,在兩年前被提拔為公司的總經理。至於夫妻感情,這兩人和外界交際的時候,都比較低調,外人的反映是,他們不那麼親密,但也不疏遠,所以我們也沒有查出什麼所以然來。但是左憐失蹤報警人是焦一倫。而且現在焦一倫年近六十,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殺人作案的人。”
“那報案的過程是什麼?”我問。
偵查員說:“一倫實業有個規矩,就是平時節假日正式放假,但是大年初一這一天一般都會做一些宣傳活動。焦一倫是1月中旬去歐洲參加一個什麼會,因為會期的問題不能主持今年的宣傳活動。焦一倫原定計劃是除夕當天從國外趕回來,大概下午會抵達南江機場。以往焦一倫外出歸來,都是由左憐駕車去接的。除夕夜,焦一倫在國外發送了微信視頻,可是左憐沒有接到。當時焦一倫以為左憐在準備公司春節的宣傳活動,畢竟左憐是第一次獨挑大梁嘛,所以他也沒有在意。但是焦一倫乘坐了十個小時飛機,於今年春節,也就是2月8日下午五點左右抵達南江機場的時候,左找右找,就是沒有看見左憐。看起來,左憐並沒有按照既定計劃來接他。當時焦一倫就打了電話給左憐,可是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這時候就失蹤了?”我說。
偵查員點點頭,說:“焦一倫心裏著急,就打了出租車回到了淮江。左憐不在家裏。焦一倫又趕去了公司宣傳活動現場,也沒有找到左憐。當時宣傳活動剛剛結束,大家都在收拾攤子,準備去飯店參加公司的晚宴。焦一倫一問員工才知道,2月7日下午,宣傳活動準備完畢後,左憐就獨自離開了。左憐對員工們說,要早一點去南江接焦一倫,她告知公司員工春節的宣傳活動她將不會參加。但是,宣傳活動之後,公司組織的新年宴會,她會和焦一倫一同參加。”
“也就是說,左憐的失蹤時間就是除夕夜。”我說。
“焦一倫的飛機明明是除夕下午五點才到南江的。”偵查員說,“而淮江到南江駕車隻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說明左憐從2月7日下午下班後,到2月8日下午四點,她是有自己的安排的,而且不想讓別人知道。”
我點頭表示認可。
偵查員說:“而且,除夕當晚,焦一倫和左憐的父母一起到轄區派出所報案後,派出所就組織了警力進行查找,未果。第二天,又聯合交警部門一同查找,最終找到了線索。”
“哦?”
“根據道路監控,交警部門發現了左憐的汽車的軌跡。”偵查員說,“2月7日下午,左憐駕駛著她的奔馳轎車,從公司出發,一路直接開到了長途汽車站的停車場。她帶著一個隨身的大挎包,下車後徑直向售票處走去。非常可惜,售票處和候車廳的監控都有大麵積死角,當地警方並沒有找到左憐的影像。也就是說,走出停車場,是左憐失蹤前的最後一個影像。”
“也就是說,咱們並不知道左憐是坐大巴去了哪裏?”我問。
“但我們分析,來龍番的可能性大。因為那個時間點,正好可以趕上來龍番的末班車。而且抵達龍番隻需兩個小時,正好可以趕上跨年晚餐。”偵查員神秘一笑。
“你是說,她是來會情人的?”我問。
偵查員說:“如果不是做這些事,而是來公幹,為何不開她自己的車?路程又不遠。她肯定是害怕留下高速卡口的證據,所以才選擇坐大巴。忘了說了,一倫公司的很多業務都是和高速打交道。如果焦一倫想獲取左憐駕車通過高速卡口的證據,易如反掌。”
“那你們找到她的情人了嗎?”林濤問。
“依照這個線索,我們對左憐的所有通信記錄進行了研判。”偵查員說,“可是沒有一條是和龍番市有關係的。她的隱蔽工作做得很好。”
“網絡呢?”我問。
“現在調取QQ和微信的聊天記錄,不像以前那麼容易了。”偵查員撓撓頭,說,“現在要層層審批,而且拿著審批件也未必調取得到。不過,左憐在家裏放著一個iPad,上麵隻安裝了微博。我們在她的微博互關好友裏,倒是找到了一個注明居住地是龍番市的男人。而且,左憐和這個男人的聊天記錄,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左憐給了他微信號。”
“你們現在的目標就是這個男人?”我問。
“在我們申請到調閱QQ和微信聊天記錄之前,隻能以他為目標。”偵查員說。
“可是,左憐從失蹤到死亡,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難道是這個男人一直和她在一起?”林濤問。
“就這個問題,我們也進行了深入的調查。”偵查員說,“從全市的賓館登記來看,並沒有發現左憐有在龍番住店的記錄。說明她至少應該有個落腳的地方。既然有落腳的地方,住一天是住,住幾個月也是住。”
“可是,左憐她就不考慮考慮焦一倫,還有那麼大一個公司?”我問。
偵查員搖搖頭,低聲說:“這可不好說,你沒聽說過私奔這個詞嗎?根據調查,焦一倫這人根本就沒性功能。”
林濤下意識地瞥了陳詩羽一眼。陳詩羽臉一紅,故意看向別處,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這樣解釋,還是有些牽強。”我說,“她既然能忍受焦一倫好幾年,沒必要突然就放棄那麼大的產業,和那麼優越的生活。”
“人的心理啊,還真不好說。”偵查員說,“誰知道她和焦一倫在一起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如果她真的是難以忍受焦一倫了,這倒是個機會。”
“對了,既然並案了,有沒有查一下左憐和那具腐敗女屍之間的關係?”陳詩羽問。
偵查員搖搖頭,說:“一來,腐敗女屍的屍源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不能確認身份,就不能查她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我們查過了,左憐和杜洲肯定是沒有任何聯係、往來的。二來,我們對左憐身邊的女性同事、同學、熟人、親屬什麼的都進行了摸排,也沒有發現哪個符合條件的女性失蹤。也就是說,還沒有依據證明兩人之間有什麼關係。”
“會不會是左憐隱形的閨密?”陳詩羽說,“這一個半月,左憐就住在她家?”
“這也不好說。”偵查員說,“畢竟沒有查到不代表沒有。社會關係調查這種事情,很難做到百分之百精確的。”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那……這個微博男找到沒有?”
“剛剛查清,派人去抓了,估計直接就近帶到責任區刑警二隊去突審,你們要不要去看看?”偵查員說。
我點點頭,說:“去看看吧。”
在我們抵達刑警二隊大門口的時候,押送微博男的警車剛剛抵達。微博男一臉驚恐地被兩名民警架下了警車。
這個男人白白淨淨的,個子很高,三十多歲,穿著也不俗。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並不像那些到案的殺人犯那樣,要麼從容,要麼冷漠,要麼悔恨。他的表情,更像是不明就裏。
“認識吧?”偵查員把一張左憐的證件照扔在審訊椅上。
微博男伸頭看了看,說:“不認識。”
“淮江市一倫實業的總經理,左憐。”偵查員提示性地說。
“真的不認識啊,警官。”微博男哭喪著臉,“我從來沒去過淮江市啊。”
“微信聊天記錄我們都看了,你還想抵賴嗎?”偵查員說,“她的微博名叫顏如玉1985。”
我直感歎偵查員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能力。
“哦哦哦,是小玉啊。”微博男又側頭看了看審訊椅上的證件照,說,“這……這也不像啊。”
“說吧,你和她什麼關係?”偵查員問。
微博男舔了舔嘴唇,說:“就是,一般朋友。朋友算不上啦,就是網友,網友。”
“網友?”偵查員冷哼了一聲,“如果隻是網友,我們會懷疑是你殺了她嗎?”
我們在審訊室外都能感覺到微博男可能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他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說:“我……我……我冤枉啊我,就是約個炮而已,我怎麼就……我……真的不是我!”
大寶在我旁邊低聲問:“約炮是什麼意思?”
我用肘部戳了大寶一下,讓他閉嘴。
陳詩羽則低聲說:“不是他殺的人。”
我側眼看了陳詩羽一眼,奇怪這個小丫頭積累了一年的經驗,就這麼武斷了?
偵查員把微博男扶回座位,說:“那就老老實實交代。”
“真的,我就是除夕夜和她一起過的而已。”微博男說,“你們可以查啊,木西西裏大酒店。”
“可是他們不是沒查到左憐的住宿記錄嗎?”林濤問。
我說:“其實這個不好登記的,因為賓館也不知道是一個人住還是有同住人員。如果左憐不想留下證據,不登記身份證,隻登記這男人的,警察哪裏查得到?”
“那調取監控不就完了?”陳詩羽說。
我搖搖頭,說:“前不久有個案子,我了解到這家五星級酒店的監控隻存檔一到兩周就自動覆蓋。這都兩個月過去了,還能查到什麼啊?”
“可是第二天一早,小玉就說要回去了,不然來不及什麼的。”微博男說,“然後我們就在酒店分開了。僅此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啊。”
“他應該沒說假話。”陳詩羽說。
“聽他這麼說,左憐原定計劃應該是來和他過一個除夕夜,然後第二天上午趕回淮江,再從淮江駕車去南江接焦一倫。不過,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打斷了她的計劃。”我說,“而且,她為什麼失蹤這麼久才死亡?難道還有其他的情人?”
“有錢人啊,會不會是被綁架了?”林濤說。
“可是焦一倫也沒接到勒索電話啊。”我說。
“如果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綁匪一直沒能獲取焦一倫的聯係方式呢?”林濤說,“或者,焦一倫明明知道,隻是他一直不說呢?”
“有道理,下一步對焦一倫還是要調查一下的。”我點頭表示認可。
“就沒有了?”偵查員厲聲說道。
“真的沒有了,不過你們可不可以別告訴我老婆?”微博男聳著肩膀側了側身,雙手手指交叉抱拳放在兩腿之間。
“他絕對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沒有交代全。”陳詩羽直接拿起話筒說了一句。
審訊室裏的微博男聽見陳詩羽的話,猛地一驚。
偵查員盯著微博男。
“我真的都說完了。”微博男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夠證據刑拘你啊?”偵查員說,“和你約炮之後,就神秘失蹤,兩個多月後,陳屍環城公園,而這期間她沒有任何音信,我們是不是有足夠的理由拘捕你?”
“可是我真的是冤枉的。”微博男一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