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要能形成證據鏈,即便是沒有直接指向犯罪的證據,依舊可以證明犯罪。”趙局長說,“可是即便我們把人抓回來了,獲取了口供,也確定了煙頭的DNA,一樣不能形成一套完整的證據鎖鏈啊。”

“那就要看林濤林科長的本事了。”我微笑著說。

在眾人一臉迷惑的表情當中,我的思緒回到了昨天晚上我和林濤見麵的時候。

“什麼?又要我去求那個賣奢侈品的胖女人?”林濤叫道。

“為了破案嘛!又不是讓你去賣身!那麼激動幹什麼?”我說。

“這和賣身差不多了!”林濤抗議說,“你怎麼就能肯定凶手把包賣了?”

“就是啊,說不定順手扔河裏了呢。”大寶說。

我搖搖頭,說:“那個包,至少也值個三萬塊錢,隻要不是不識貨的家夥,都會賣掉。我們之前分析凶手應該很年輕,現在的年輕人,誰不認識奢侈品品牌?”

大寶見我說他不識貨,又或是被包的價值嚇著了,吐了吐舌頭。

林濤說:“那你怎麼知道他們肯定會賣給那個胖女人?”

“她們倒賣奢侈品這一行,都有她們的潛規則吧。”我說,“上次我們在她的店裏看到了,有很多二手奢侈品出售,說明她也回收二手奢侈品。即便凶手沒有選擇離現場較近的胖女人家,我也敢打賭這個胖女人有本事探聽到哪家收了贓物。”

“那直接叫派出所把她傳喚來問問就好了。”林濤仍然一臉不情願。

我笑了笑,說:“傳喚過來,就真的打草驚蛇了。我要你請胖女人喝杯早茶,然後拐彎抹角地探出來,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我又不是地下黨!”林濤說。

我盯著林濤說:“我們之前的工作,沒有發現有力物證,這你也是知道的。條件這麼差的案件現場,能不能拿出有力物證,在此一舉了。”

“就真的沒有別的路子了?”林濤眼看就要屈服了。

“那個胖女人與我們這麼敵對,肯定不是做什麼正經生意的。如果真的是她收受贓物,我們也有義務切斷這條銷贓線。”我繼續攻心,“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那也就不枉你的一番心血了。”

林濤煩躁地踢著腳下的一枚小石子,想了片刻,說:“好了好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專案組按照我們之前的思路,對案發現場附近的、年齡較小的、有過侵財類前科劣跡的人進行了梳理,同時,尤其是注意這些人中,哪兩個人近期有過緊密聯係,就會提升他們的嫌疑。

其實不梳理不知道,一梳理還真是不少。經過一整天的篩查、摸底,最終鎖定了12個人符合上述的條件。當然,這12個人被刑警隊請回來的時候,都是清一色的冤枉臉。從麵部表情來看,是無法分辨誰才是凶手的。

刑警支隊的偵查員在第一時間取了這12個嫌疑人的血液,火速送往DNA實驗室裏進行檢驗,並和嫌疑煙頭的DNA進行比對。

林濤還真不是蓋的。一頓早茶的工夫,就直接發現了破案的線索。據說,在喝早茶的過程當中,林濤直接向胖女人表露自己想給姐姐買一款包包作為生日禮物,但是苦於工資太低、包包太貴。胖女人則微微一笑,告訴林濤自己收了一款九成新的迪奧包,可以去她店裏看一看,如果喜歡的話,以市場價一折賣給林濤。

柏玲丟失的手提包,偵查員早已找到同款並拍照給林濤看過了。所以當林濤看到胖女人從一個隱蔽的保險櫃裏神神秘秘地拿出那款粉紅色Lady?Dior的時候,就已經把她定為“收購贓物罪”犯罪嫌疑人了。

獲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非常不能理解。其實這個胖女人知道這個包包是贓物,而且剛剛收回來,絕對不能頂著風頭賣出去。更知道林濤就是一個警察。可是,她千算萬算躲過所有人的眼睛,卻老老實實地把犯罪證據交給了林濤。

這就是帥哥的力量吧。

因為奢侈品每件都有編號,所以鎖定胖女人收購的這個包就是受害人柏玲的手提包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換句話說,胖女人是否構成犯罪可以先不去細究,她卻是唯一可以一眼認出賣包者的人。而這個賣包者,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分子。

“看著吧,如果她認出的兩個人的DNA,恰好和煙頭上的DNA對上了,這就構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我說,“在現場有逗留,反常滅煙,在起火前獲得死者的隨身貴重物品,而且還符合我們對犯罪分子的刻畫。”

趙局長看著屋內戴著手銬的胖女人,點點頭,說:“就怕她記不住啊。眼前這12個小青年,我覺得長得都差不多,可不太好分辨麵容。對了,你們要做好辨認筆錄,全程錄像啊。”

4

一個愛看帥哥的女人,會對男人臉盲?我不信。從一開始,我對胖女人直接指認出犯罪分子就充滿了信心。

當然,她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因為證據確鑿,胖女人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隻能將功贖罪。

她挪動著肥膩的身軀,站在辨認窗的後麵,努力地看著辨認間裏的12個小青年。

“1號和7號。”她說。

我看見兩名偵查員對視了一下,露出了勝利在望的表情。從他們的表情當中,我讀懂了一條信息:很顯然,這兩個嫌疑人之間恰好有著緊密的聯係。

“不用再看一遍了?確定嗎?”偵查員例行公事地問。

“不用了,我確定。”胖女人已經收起了她之前麵對我們時的鋒芒。

“那就在這裏簽字吧。”偵查員說。

第二天一早,DNA比對吻合、案件獲得偵破的時候,我們又踏上了出勘現場的路途。

雖然市局給省廳上報的是“環城公園某灌木叢中發現一具無名女屍”,並沒有明確案件性質和特點,隻是在內容裏提到了該女子衣衫襤褸,懷疑是流浪女。

這看似是起流浪女非正常死亡的事件,卻引起了我的警覺。畢竟,之前那具無名高腐女屍是否和杜洲失蹤案有關,一直還充斥著我的腦袋。

環城公園是個奇妙的地方。因為綠化植被較好,又有很多石桌石椅,所以成了很多老年人消遣的好地方。每天早上六點開始,這裏就有很多老年人,喝茶的喝茶、遛狗的遛狗、打牌的打牌。但是到了晚上八點以後,這裏可以說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晝夜對比異常分明。

“看市局報的情況,應該和我們分析的幾乎絲毫不差啊。”林濤坐在搖晃的警車裏,拿著幾張《公安機關內部信息傳真》說,“蹲守,隨機尋找目標,直接拉車門上車實施搶劫。因為柏玲激烈反抗,抓著包包堅決不撒手,所以兩個人才用了勒頸、刺腿的辦法。搶到包的時候,發現柏玲已經沒有了意識,所以凶手就點燃了車內的一些易燃的裝飾物和坐墊。自始至終凶手都沒注意到放在操作台上的警帽,所以也不是尋仇之類的。其實挺簡單的作案過程,差一點就把偵辦工作變複雜了。”

“尊重客觀現象,才能永遠不繞彎路。”我說,“看來到了,有人圍觀嘛。”

我們剛剛走下車,當天值班的但法醫就朝我們迎麵走了過來,說:“比想象中複雜多了,死者身上有傷啊!”

“能確定是命案嗎?”我慌忙問道。

但法醫左右看看,見在警戒帶外麵聊的話,有可能會透露偵查秘密,所以把我們拉近了警戒帶,走到屍體旁邊說:“周圍程子硯都看了,因為都是普通的土地,也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足跡,所以暫時也不知道她是自己走到這裏來的,還是別人拋屍來這裏的。但是你看看,這個女人的後腦勺感覺都碎了。”

但法醫蹲下身去,雙手抱起死者的頭顱,按了按。別說但法醫自己,連一米開外的我,都可以聽見明確的骨擦音。

“顱骨骨折?”我問。

但法醫點點頭,說:“但是頭皮上隻有皮下出血,而表麵沒有擦傷。說明她的後腦是和一個表麵很光滑的物體作用形成的損傷。”

“對。不論是摔的,還是打的,致傷物體都應該是光滑、堅硬的物體。”我說,“可是這裏最光滑的就是這些石頭凳子了,也是水泥的,表麵也很粗糙,有點不太符合。”

但法醫又把死者的衣服掀開,說:“你們看,死者的後背部,有幾處擦傷。我看了,擦傷表麵還有一些小的竹刺。像是被破舊的竹子刮的。這裏又沒有竹子!”

“不僅如此。”我補充道,“死者穿著衣服,衣服上沒有傷,而竹刺越過衣服直接紮到了皮膚裏,這也沒法解釋。”

“看來死者是光著身子遭受侵害的,死亡後,被人穿了衣服然後拋到了這裏。”大寶總結了一下。

“死者身上還有很多其他損傷啊。”我戴上手套,蹲下身,拿起死者的手腕。

屍體的屍斑已經完全形成了,屍僵也很堅硬,可以肯定是在昨天下午到晚上時分死亡的。如果按照死亡後17小時屍僵最硬的理論,她應該是昨天下午四點鍾左右死亡的。而那個時候,這個公園到處都是老年人的身影。不僅如此,死者身上尤其是手腕部,都存在明顯的約束性損傷。看起來,這是一起命案無疑了。

可是但法醫的發現仍然沒有介紹完。

他說:“還有一個點,就是死者死亡前存在嘔吐行為。”

說完,但法醫用止血鉗拉開死者的口腔。從死者牙縫之間和頰黏膜上都可以看到有很多食物殘渣黏附。

“顱腦損傷,通常有嘔吐。”大寶說。

“可是現場附近並沒有找到死者的嘔吐物。”但法醫說,“這也是死後拋屍的一個有力證據。”

我點了點頭,說:“既然現場沒什麼,那就抓緊檢驗屍體吧。我們先走一步,解剖室會合。”

“剛才看屍體,你們有什麼看法沒有?”我說。

“女孩很年輕。”林濤說。

“皮膚保養得很好。”陳詩羽更了解女人。

“那麼就不可能是流浪女了。”大寶又做了個總結,“啊,我知道了!老秦對上次那個流浪女的事件耿耿於懷!上次那個女的高度腐敗,所以看不出什麼,難道這兩者會有什麼聯係嗎?”

“流浪漢路倒,法醫確實比較多見。”我說,“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發生兩起疑似流浪女路倒的事件,是不是就有些蹊蹺了?”

“既然兩者有關係,老秦又覺得第一起和杜洲失蹤有關係,那麼我讓曲小蓉趕來殯儀館吧,說不定她能給我們提供什麼線索呢?”大寶說。

“看屍體?她行不?”林濤問。

“肯定行。”大寶一邊發著微信,一邊說。

屍體檢驗是在曲小蓉認過屍體後進行的。

並沒有什麼意外,曲小蓉根本就不認識死者。

陳詩羽陪著曲小蓉在解剖室隔壁的休息間,我們則開始了屍體檢驗。

死者大概有170厘米高,身材消瘦,凹凸有致。也就在三十歲上下,皮膚白皙,沒什麼皺紋,眉毛也明顯是精修過的。總之,保養得非常好。無論從哪方麵看,她都絕對不可能是流浪女。

既然有人把她打扮成流浪女,那麼為什麼不能把上一具屍體打扮成流浪女?我這樣想著,又想到了上一具屍體整齊潔白的牙齒。從這一刻起,我幾乎已經認定,即便上一具屍體死於自身疾病,這兩起案件也絕對有著緊密的聯係。

屍表檢驗相對簡單,除了在現場發現的那些約束傷、擦傷和頭部的皮下出血以外,我們還排除了死者生前遭受過性侵的可能性。

解剖工作隨即開始,由大寶和但法醫主刀,而我和韓亮則開始研究起這名死者的衣服。又是和上一具屍體一樣,死者僅有外衣、外褲和內褲,卻沒有文胸。

“耐克?”我拿起死者隨身的幾件衣服說,“耐克會生產非運動裝備?而且看起來檔次就很低!”

“假的。”韓亮淡淡地說,“其實仔細看應該是NLKE,這是山寨版耐克。其實不怕有牌子,哪怕是雜牌子的衣服都還好,就怕這種冒牌山寨貨,查都沒法查。”

“之前那具女屍的衣服還在嗎?”我問。

但法醫一邊動著刀子,一邊示意實習生去物證室取衣服。

這都過去好幾天了,實習生拿來的衣服還是非常臭。

我把兩件衣服鋪平,仔細看了看,說:“雖然看不清標牌了,但是這兩件衣服有很多相似之處啊。我看啊,這些衣服都應該是從同一個地攤批發市場買來的,款式老舊,連個口袋和裝飾物都沒有。”

“我們可以去查,但是如大海撈針,查得到的機會不大。”負責聯絡的偵查員說。

我點了點頭,說:“這應該是凶手故意迷惑我們的辦法,把死者全部的衣服和佩飾取走,換上他自己買來的廉價貨,這是明顯的偽裝行為。不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哎喲,對衝傷8。”大寶說,“她還真不是被殺的,而是摔死的。”

我聽聞這一點,趕緊起身去看。果真,死者的損傷部位是枕骨,對應的枕骨粉碎性骨折,腦組織也有挫碎和出血。然而,對側的額部腦組織也出現了明顯的挫裂傷和出血,而額部頭皮並不存在損傷。看起來,死者還真是摔到了一個光滑的平麵上導致顱腦損傷死亡的。

“一個病死,一個摔死。”我沉吟道,“但又穿著不符、有移屍的跡象。這……能說明什麼呢?”

“上一個死者沒有傷,而這個好像經過搏鬥和約束。”但法醫也沉吟道,“說不同,確實有不同點。但是說相似,又看起來極端相似。”

“雖然還沒有看到故意殺人的證據,但是串並兩起案件,並且立為刑事案件應該沒問題吧。”我說。

偵查員點了點頭,說:“找屍源還是本案關鍵哪。這個死者的麵容猶在,應該比上一個好找一些。”

“麵容不是關鍵的。”我說,“上一具屍體的DNA錄入數據庫並沒有比中,現在就寄希望於這個死者的家人有尋找她的記錄了。”

“既然是命案,就查得仔細些吧。”大寶說。

“身上有約束傷,但是僅限於手腕。”我說,“難道凶手就不怕她喊叫嗎?可以確定死者的口唇黏膜沒有損傷?凶手沒有捂嘴的動作?”

但法醫再次用止血鉗拉開死者的口唇,用強光燈照著看,說:“確實沒有。”

“那舌尖呢?”我說,“會不會是用軟物捂壓?死者會不會咬傷自己的舌尖?”

“可是屍僵已經形成了,死者牙關緊閉,撬不開。”但法醫說。

“我來。”此時大寶已經打開了死者的頸胸腹部檢查完畢,於是他用手術刀劃開死者下頜部的肌肉組織,準備用“掏舌頭”的方法,從頸部取出死者的舌頭來檢查。

劃開肌肉後,大寶伸進了兩個手指,探查死者舌頭的位置。

“哎喲!哎喲我×!”大寶叫了一句。

我們都充滿疑惑地看著大寶。

大寶一臉的糾結和費力,他反複地變換著自己手指的位置,掏了大約一分鍾,從死者的口腔裏拿出來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戒指?”我叫了一聲。

“難道是搶劫?”林濤在一旁似乎吸取了龍番湖案件的經驗,說,“為了保全她的財產?”

“看起來也就是普通的白金戒指,頂多幾千塊錢,至於嗎?”我搖頭否定了林濤的看法。

可能是在隔壁聽見了我們的對話,曲小蓉突然衝進了解剖室。她對解剖台上的血腥景象似乎視而不見,隻是癡癡地盯著我手上的那枚戒指,猛地衝了過來搶過戒指。

“哎,這兒有血,不衛生。”我想攔著她。可是她早已經把戒指搶到了懷裏。

“這是杜洲的戒指?”大寶試探著問道。

曲小蓉一臉茫然,點了點頭。

我大吃一驚:“啊?杜洲的戒指怎麼會在這個女的嘴裏?”

瞬間,有無數想法在我的腦海中彙集。

“難道,這兩起案件的凶手都是杜洲?”林濤沒有考慮到曲小蓉在場,大大咧咧地說,“第一具女屍死亡時間和杜洲失蹤的時間還比較吻合呀。”

“不!不可能!”曲小蓉抱著戒指,淚流滿麵地朝林濤大吼。

林濤嚇了一跳,沒敢說話。

“如果是杜洲,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戒指塞死者的嘴裏?”我使了個眼色,讓陳詩羽把曲小蓉帶走,然後問林濤。

林濤撓撓腦袋,說:“說不定是一種簽名行為?”

簽名行為是一種犯罪行為分析的專有名詞,在“清道夫專案”中,我們就真真正正地接觸到了簽名行為。

“你見過簽名行為中,有隻簽其中一起案件的嗎?”我說,“畢竟杜洲隻有一枚戒指。”

“那會不會是,杜洲實施侵害的時候,被受害人咬住了手指,結果手指沒咬掉,卻把戒指給擼下來了?”韓亮說。

看起來大家都在懷疑杜洲,而且韓亮說的這個情況還真是有可能存在。

“韓亮說的可能性不能排除。”大寶插話說,“但我覺得,會不會杜洲隻是個旁觀者,並且在她屍僵還沒有形成的時候,找機會把自己的戒指塞進了女人的口中,為的就是讓警察發現。畢竟,我們發現了杜洲的血,那麼他是受害人的概率就比是凶手的概率要大。”

“算是一種標記求救?”我問。

大寶點點頭。

“可也有可能是杜洲在實施犯罪的時候受傷了啊。”韓亮說。

“都是有可能的。”我說,“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還沒有更多的依據去支持哪一種論斷。但是至少我們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那就是,杜洲失蹤案件、兩起女人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可以並案處置。”

“我已經向趙局長彙報了。”偵查員苦笑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我們刑偵部門這個月就沒閑過。”

“是啊,不過下一步想要突破這起案件,關鍵還是這名死者的屍源尋找。”我說,“我們得抓緊時間送檢、檢驗、入庫。”

偵查員點了點頭。

“唉,真是多事之秋。”大寶朝隔壁休息室看了看,說,“這突然冒出一個戒指,曲小蓉的情緒又該不穩定了,我看我今晚還是睡辦公室吧。”

“那怎麼行。”林濤說,“你怎麼能把這種大任務交給寶嫂一個人來做。”

“讓陳詩羽睡我家去,行了吧。”大寶說。

“不管怎麼說,發現了戒指,總比沒發現戒指強,對吧。”我說,“現在還沒有杜洲的行蹤,就不能推測杜洲已經遭遇不測。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杜洲犯罪。所以現在一切都還有希望。”

“雖然希望渺茫。”大寶垂頭喪氣地補充了一句。

“別氣餒。”我鼓勵了大寶一句,“這幾天大家都已經超了負荷,今天必須盡早回去休息,說不定明天就找到屍源了呢?”

其實我有著自己的私心。最近雖然很忙,但案件多發生在龍番本地,所以並沒有出差。我和兒子接觸的時間也比較多,兒子也越來越能夠接納我了。這麼一來,兩天沒見到兒子感覺自己非常想念他,甚至現在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見他。

大家紛紛點頭應允,準備撤離。

負責聯絡的偵查員此時從解剖室外打完電話回來,對我們說:“趙局長已經安排DNA部門連夜檢測死者的DNA並比對。這三起案件就在剛才宣布並案,代號‘指環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