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的條理清晰頭頭是道,聽的宇文佑靖和柳文尚連連點頭,陳如善是目瞪口呆,好像自己兒子換了個人那樣。李枚第池顯竹也聽的一愣一愣的,從前光從宇哥嘴裏聽些新奇的葷段子,誰知說起天下大勢也是一套一套的。
宇文佑靖由衷道:“宇兄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依宇兄之見,朝廷會派何人前來平叛?”
陳宇裝模作樣的摸摸下巴,才想起自己還沒蓄胡子,略顯尷尬道:“楊諒既然打出‘楊素造反,清君側’的旗號,那朝廷隻要派楊公前來平叛,楊諒的出師之名便不攻自破了。”
宇文佑靖點頭道:“楊公自領兵以來,從無敗績,此番若能前來平叛,自然是馬到成功。”,接著又對陳宇道:“宇兄有此大才,敢問師從何人?”
陳宇暗想這是想問問我的底細吧,這個事先還真沒想好,便假作謙虛隨口道:“在下隻是碰巧讀過幾本書,知道一些事情罷了。”,他這話說的倒是一點水分也沒有,現在他肚子裏這點貨,全是當初一時興趣,讀了遍隋書得知的。
宇文佑靖隻當他是在謙虛,暗想此人必是身負大才,苦於沒有門路上進,我要是能引薦一下,他肯定對我感恩戴德,將來我在朝廷打拚也好有個助力。想到這裏便微笑道:“那宇兄何不隨我到朝中效力。如今朝廷平叛,正是用人之際,若能立下大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陳宇皺眉道:“奈何我身份低微,隻怕是入不了眾位官爺的法眼啊。”,這話倒也不假。
“無妨,隻要我在楊公和太子麵前舉薦,宇兄何愁沒有門路?但是空口白牙難以服眾,宇兄還是要先立下些功勞,將來才好上進。”
陳宇心說等的就是這句話,這次楊素平叛很快就獲得成功,跟著他怎麼也能混點功勞。隻要打開了通往朝廷的門路,以後憑自己穿越者的見識,一定能夠,也必須要在隋末之前獲得屬於自己的實力。
“那就有勞宇文郎了,在下先行謝過。”,“宇兄不必客氣,這也算多少回報點你的救命之恩吧。”
兩人說的熱鬧,在一旁的陳如善卻是眉頭微皺,他早就視陳宇為親生兒子,對他的身世也從未探究。而剛才陳宇的表現,讓他心有疑慮,不過當時也沒說什麼。
眾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便各自回屋休息了。陳宇則被陳如善叫到了屋裏,父子倆要好好談談。
“宇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身世?”,陳如善問的直截了當。陳宇歎了口氣,隻道:“阿爹,您還是別問了,說出來沒人會相信的。你和阿娘隻要相信我,我都是為了這一家人好就行了。”
陳如善也歎道:“我認了你做兒子,就沒再懷疑過你什麼。隻是,你想跟著宇文公子,給朝廷效力嗎?”,“是的,阿爹。宇文公子很看的起我,有他在太子麵前保薦,必能謀個高官顯職。”
“兒啊,你還年輕,有誌向是對的。但爹是過來人,官場風雲變幻禍福難料。伴君如伴虎,今日還大富大貴,明日不定就人頭落地。現如今天下太平,我們一家人種地雖然苦點,倒也衣食無憂,安然自得。等風聲過去,你跟宇文公子說說,就別再入朝為官了。”
陳宇心中暗歎像阿爹這般淡泊名利固然是難得,若現在是盛唐,一切都沒問題,可惜……。但是又不能明說自己是穿越的,能預知未來等等。不過陳宇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本朝一對赫赫有名的房氏父子,便準備效仿一番。
“阿爹,現如今雖然太平一時,但是不出十年,必然大亂。”。陳如善先是愣了一下,又趕緊走到門口順門縫往外看看,確認沒有人聽見,才低聲道:“兒啊,這話可不能亂說!”,身為前朝遺族的他做事自然是處處小心謹慎。
而陳宇卻毫不在意,說著更嚴重的話:“當今主上本無功德,以詐術謀取周室天下。幾位皇子驕奢不仁,必自相殘殺。你看前天咱們這裏還太平如初,說話功夫漢王不就反了嗎。”。陳如善緊張的幾乎要捂住兒子的嘴,低聲責道:“你這是哪裏聽來的胡話!千萬別在亂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