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第五天(4)(2 / 3)

小佳的話白玫明白。

喬楊想給孩子找媽的想法,她不是沒想過。她也絕不想因為同情一個人,而搭上自己的生活。況且,喬楊的孩子才兩歲多,雖然可愛得像個天使,她卻覺得自己沒有去扶養她的能力與義務。蛋蛋自己帶的都少,怎麼有精力去帶她,這對蛋蛋又怎麼會公平!除非自己愛她的父親,愛屋及烏地愛她,問題卻不是這麼回事。肖朗,他雖然有一份未了的心情,也不過是在不堪的婚姻之外找一份情感的寄托,讓她來舒解他的心情,卻不會因為她而離婚,除非他的婚姻本身難以維係下去。

這些,她怎麼會不明白!

寫作已是她的生活方式,是她的另一場愛情,一如空氣和水,一旦被別人緊緊扼住,無異於把頭顱懸到梁上。若沒有了它,她的精神世界會垮塌成一片廢墟,便再沒有可以支撐漫長人生的了!

風大了起來,像窮凶疾惡的暴徒在大地上橫衝直撞,所到之處發出嗚嗚的悲嚎。幾隻無家可歸的野貓,喵喵地叫著,乖戾而又悲戚。

苦不堪言的她緊緊地抱著枕頭,離婚的設想像水中的瓢,按下一個,另一個又浮了起來。一個人的日子可怎麼過?天天自己麵對自己,連個跟你吵吵鬧鬧的人都沒有,一點人氣都沒有,一想起來都毛骨悚然。有些人的婚姻並不美好,之所以忍受著不堪也不離婚,或許他們也認為孤苦比吵鬧更難以讓人忍受。

白玫心有不甘,他說的那些都是無中生有,若真像他說的那樣,也心服口服。一個想法突地躥出來——他不是說我有男人嗎,我就真有一次!他不是說我給他戴綠帽子嗎,我就好好地給他戴上一頂!一旦離婚,我也算對得起他的指責,無愧於自己的內心。

她早已休眠的叛逆性格被吵醒了。

婚後的這些年,在他工作忙得無法分身的時候,性欲旺盛的她在無法滿足時,大多是搞自瀆聊以自慰。在她,雖然不是想守住貞潔才這麼做的,而是那些男人確實沒有一個值得自己這麼做的,同時也是不想讓那些男人給自己找麻煩才這麼做的。不過,這種心理卻在另一個角度上,沒有讓她越過雷池半步。

此時,白玫非常渴望跟哪個男人製造一場轟轟烈烈的婚外性,順應子楓所有的不信任,顛覆她以往所有的生活秩序。不是說很多看來是理所當然的觀念,都是錯的;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人誤解。

這種念頭像火苗,烤得她坐立不寧。她不停地在大腦裏搜索人選。

選擇熟人“作案”?這想法一出,即被她否定了!她在他們麵前一直裝淑女,他們若看到她像一隻發情的母貓,一定覺得怪怪的。

到網絡上找陌生人?她又搖頭。畢竟是這個年齡了,與陌生人見了麵就上床;身體裏還留著對方的感覺,提起褲子便誰也不認識。他們睡過怎樣的女人,帶著什麼樣的病菌,想到這些她渾身打了個寒噤,雞皮疙瘩都凸了出來。

白玫很像初次作案不知怎樣“踩點兒”的準罪犯,苦心孤詣地尋找著最適合的目標。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肖朗打來的。

“我托的那個人來電話說,他不知道那個白玫的下落。你上次在電話裏不是提到過小蓮嗎,雖然費了些周折,我還是找到她了。她說,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安定醫院……”

“安定醫院?她患了精神疾病?”聽到這個消息,白玫的心沉到了井底,那個女子一定經曆了更大的打擊,否則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像自己經曆的事,如果不是自己抗打壓能力強,說不準也得去找心理醫生,“真是世事難料啊!你在哪兒?”

“在家!”

“這麼有恃無恐地給我打電話,就不怕你那口子多心?”

“她不在家,跟同學去KTV玩去了!”

“你就不怕她做對不住你的事?就不怕她給你綠帽子戴?”

“這年頭,什麼叫對不住啊!還有綠帽子,想那麼多幹嗎啊,讓自己是紅綠色盲不就得了?給她空間,還能維持住這個家;把她攥得太緊,就像把鳥兒關到了囚籠裏,離越獄不遠了!隻要不像我爸那樣,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什麼,還是裝作糊塗點好。”

“你是個活得很明白的人!”白玫由衷地說。心想,若子楓也懂得這一點,或許兩人之間不會鬧到今天的地步。

“見麵聊好嗎?我很孤獨。”白玫說,這種話她還是第一次跟他說。她心裏卻在想,我若真的按預謀的去做,還不知他怎麼看我呢。“四十分鍾後來小區門口接我好嗎?想讓你陪陪我!”

他的聲音突然放得很小,包裹著一層濃濃的氣息:“我給你發信息吧!”還沒等她說什麼,他急匆匆把電話掛了。

肖朗以這種方式拒絕,讓白玫難以接受,像一隻失了手的水桶,一下子掉進了深不見底的井裏。她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就會像困在陷阱裏的小獸,因痛苦和絕望喪命。她的血往上湧,用有些痙攣的手指按下了喬楊的號碼。

“我很難受,想讓你陪陪我!”她不想裝,聲音裏還是帶著些許哭腔。

“他欺負你了?”

“見麵說好嗎?”

“沒事白姐,若我授意你離婚,那是我的不對。你真離了,咱們馬上結婚,絕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