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總算是看到了郭開那張老臉,和村頭放牛的老大爺一樣,滿臉褶子能夾死蒼蠅。
別看這貨長相不咋地,身上的行頭可著實亮瞎了劉川的眼睛。
身上華貴的雲錦繡袍是年初襄邑進貢的。
上麵用金線刺繡的仙鶴栩栩如生,想來也隻有齊國的刺繡水平能做到這一點。
脖子上掛著一大塊南疆和田玉雕,手裏還盤著一塊產自東海的瑪瑙珠串。
戴在右手拇指上的那枚翡翠扳指,妥妥的帝王綠。
更誇張的是左手五根手指上,各套著一枚金光閃閃的黃金大戒指,用珠光寶氣來形容他都有點掉價。
單單是這一套行頭下來,就價值不下數萬金。
要不是已經戴不下,這貨恨不得將所有黃金寶石都穿在身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
“丞相怎麼看?”趙王遷終於認真了起來。
尋常的秦國細作也就罷了,“孤狼”之名對於趙國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然而此時郭開第一時間想到的,並非什麼國仇國恥。
聽到那個代號為“孤狼”的秦國臥底,隻會讓他想起長平之戰。
而一想到長平之戰,就繞不開那個身在魏國的老將廉頗。
把廉頗回歸趙國的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之中,對於郭開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孤狼”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於他而言無所謂,隻要死無對證就行。
“來人,去給本相搜查簫屠的營帳!”
郭開扯著尖銳的嗓子,對著王宮大殿門外的守衛喊道,“還有他的家,都要仔仔細細的搜!”
“諾!”守衛領命而去。
王宮大殿內一時之間陷入一片死寂。
“大王還沒下旨,相國就急於下令搜查簫屠的營帳和住處,難道相國大人心虛了?”
半晌,趙蔥陰冷著一張臉率先打破寧靜。
“大王駕前,晉陽侯說話可要當心些才是。”
“此事牽扯到‘孤狼’,本相與大王的心思一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郭開的語氣很是強硬。
“本侯受大王之命,代行左武衛將軍統帥城防營,這兩個兵卒所言不過是片麵之詞,尚有疑點不說,就算此事真的如此,那也該本侯處置才對!”
“相國大人,你越權了!”
趙蔥越說語氣越陰沉,最後這句話,語氣更是刻意加重了幾分。
“如果本相沒記錯的話,左武衛將軍是武安君李牧才對。”
“晉陽侯不過是代行左武衛將軍職權而已!”
“不過呀,如果當年侯爺你要是有今日這般代行職權的話,平原君或許也能答應將女兒下嫁與你。”
“老匹夫,你....!”郭開最後這句話,算是直接懟到了趙蔥前列腺上。
直接將趙蔥懟出了內傷。
“好啦好啦!”趙王遷眼看事態不妙,連忙開口打圓場,“你們兩位都是寡人的愛卿,何故爭執如此。”
“至於這兩個兵卒的話是真是假,搜查了簫屠的營帳和住所後,也就清楚了。”
“他若真是‘孤狼’,寡人就不信他無懈可擊。”
趙王遷難得清醒一回。
或許是“孤狼”這個代號實在太拉仇恨。
趙蔥忍著蛋疼怒視了郭開半晌後,咬了咬牙,終究還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