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大亮。
微風劃過枝葉沙沙作響。
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回蕩在山穀兩側，遠處揚起陣陣沙塵。
一人一騎疾馳而來。
“馭！”
隨著來人一聲低吼，戰馬在距離劉川十幾米外緩緩停了下來。
一個柔弱輕盈的身影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熟練的從馬背上抽出一柄長劍握在手中。
這女扮男裝也太敷衍了吧？
劉川忍不住笑了笑。
雖然兩人距離十米之外，可來人清秀的臉頰，劉川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連個喉結都沒有，就算穿著厚重的戰甲，也掩蓋不住胸前隱約起伏的兩坨肉。
但凡對性別有點常識的人，都能一眼分辨出來。
劉川也不是沒見過優秀的女特工，隻是如眼前這般冷豔的，卻是生平僅見。
至於自己為何會用冷豔來形容，或許是她一直盯著自己的那雙大眼睛，冷得有些令人脊背發涼。
“口令！”
女子清冷的目光始終盯著劉川，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一手緊握長劍，另一手搭在劍柄上。
看樣子，隻要劉川說錯一個字，她便會立刻拔劍相向。
“你是說這個？”劉川將手裏的玉片輕輕晃了晃。
要不是自己滿腹經綸通古博今，還真就發現不了這竟是一首藏頭詩。
按照劉川的想象，古代間諜之間的接頭暗號，應該是那種“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之類的才對。
想不到竟然也這般敷衍。
用一首簡單的藏頭詩來應付了事，未免有些太過隨性了些。
倉啷！
伴隨著一聲讓人抓狂的金屬摩擦聲，女子手中的長劍應聲出鞘，陰冷的殺氣瞬間布滿雙眼。
“口令！”
這一次，女子的聲音更加冷厲了幾分。
上來就直入正題，也不弄點前戲烘托一下氣氛。
一點都不專業！
劉川麵露幾分鄙夷之色，暗暗吐槽了一句。
見眼前這丫頭片子竟然真的對自己動了殺心，劉川連忙伸手做了一個打住的國際通用手勢。
“王子政，當歸秦！”
倉啷！
長劍歸鞘，女子眼中的殺氣也隨之消散。
“邯鄲城內有什麼消息？”
“可查明了質子府的確切位置？”
消息？
聽到女子一臉冰冷的連著問了兩個問題，半點沒有同誌見麵先給個擁抱相互鼓勵一下的打算。
劉川也緩緩收起一直掛在臉上的職業笑容，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說道，“消息有兩個。”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道你想先聽哪個？”
油嘴滑舌！
不著調！
這是女子對眼前少年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啥正經人。
呂不韋親手培養出來的特工，能看出來自己女扮男裝也不足為奇。
反正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要刻意遮掩女兒身，之所以身著男裝，也並非是為了掩人耳目。
長發會影響自己出劍的速度，僅此而已。
“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口令一字不差，女子也卸下了幾分戒備，向前緩緩走近了幾步。
可依舊還是與劉川保持著自己心底的安全距離。
多年的殺手生涯，讓她養成了從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己。
對她而言，三尺長劍之內，都是禁區，除了自己可以將性命托付的人，其他人，擅入者死！
冷冰冰的，跟一塊木頭一樣無趣，冷豔絕美的容顏下，包裹著一副枯燥無味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