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清淡幽雅的香氣，劉川一時之間也很難分辨出那是什麼花瓣汁液的氣味。
而這氣味的源頭，正是那些兵卒手中的武器。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手中的武器八成是淬過毒的。
出於職業養成的習慣，劉川從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搜集情報的細節。
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留下來看緊他！”簫屠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劉川，語氣也隨之陰冷了下來。
“時辰差不多的時候，老子會命人發暗語，這小子要是敢臨陣脫逃就直接砍了！”
簫屠說著，將懸在腰上的佩刀直接扯下來塞到許五手中。
拍了拍許五的肩膀說道，“他要是去不成，那就是你去！”
啥玩意？
許五聞言，瞬間嚇得一張老臉沒了半點血色，“我....？”
“你放心，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老子會替你照顧妻兒的。”簫屠語氣中滿是威脅。
看著簫屠漸漸遠去的背影，許五楞在原地半晌沒緩過神來。
劉川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一旁的老兵，這貨現在的處境，怕是也不比自己強多少。
真是好手段，夠狠也夠損，劉川不得不對簫屠暗讚了一句。
“看來，你的命在他那也沒比我重要多少。”
“說是會替你照顧妻兒家小，他到底惦記的是什麼，不用我說了吧？”
劉川故意加重了幾分語氣，話聽上去格外紮心。
紮得許五捂著心口蹲在地上，半晌沒緩過來。
“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許五咬著牙，終於把壓在心裏許久的話罵了出來。
這些年搜刮了自己那麼多錢，到頭來還是沒把自己當人看，許五心寒的咬了咬牙。
在夾縫裏點頭哈腰苦撐了十幾年，深諳人情世故的老兵許五，眼中終於泛起了一抹憤恨。
雖然很短暫，可對於劉川來說，已經足夠了。
自己隻負責在他心裏埋下一顆仇恨的種子，至於生根發芽澆水施肥，根本用不著自己操心。
從軍這麼多年，許五還是第一次見到死到臨頭還吃得下去東西的新兵蛋子。
看著少年胡亂的往嘴裏塞著幹糧，將眼前的少年兵卒又仔細打量了一番。
許五總是覺得這個新入伍的大頭兵，似乎和前兩天有點不太一樣。
可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他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劉川身上的許五，這會也沒了先前的心氣。
思量了半晌，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塊玉片，麵露幾分肉疼之色說道，
“這是我在那個秦國臥底屍體旁撿到的。”
“本想過了這陣子拿去換點錢的，你瞅瞅，看看有沒有用。”
劉川聞言，連忙騰出一隻手剛要去接，許五卻突然收了回去。
“這個給你可以，但是一會你要是慫了，我可不會含糊！”
“我妻兒家小一大堆，死不起！”
劉川輕輕點了點頭沒說話，一把將許五手裏的玉片奪了過來。
觸手冰涼，玉質卻有些粗糙，算不得什麼好東西。
隻是上麵密密麻麻鐫刻的幾行字，看得劉川一臉懵逼。
王侯血戰四方兮子言不悅！
政令廣納諫言兮當行不古！
歸軍凱旋捷報兮琴簫萬裏！
劉川捏著玉片暗暗讀了幾遍，也並未發現什麼端倪。
隻是通篇到底也沒有個標點符號斷句，實在是看著有些難受。
從身上捏起幾粒散落的幹糧渣子輕輕壓在玉片上，頓時順眼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