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越握越緊,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不讓自己往下瞎想,不讓自己繼續吃味兒。

“不用車送,我自己坐公車可以嗎?我………會回來的。”管靈適時地放柔了語氣,知道逃不了,此刻她隻想享受最後一次自由的感覺。她現在在乎的人多了,顧慮自然就多了,除非讓他厭煩自願一腳踹開她,否則這輩子真的隻有死路才可行了。

“可以。”他立在那兒掛著清淺的笑,身形不動穩如泰山,卻隱隱有股孤獨繚繞。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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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傑放她離開了,沒有派人跟著,她要的他明白。

拿出手機撥通方浩的電話,正準備接聽時,胡子慌慌張張的進了屋:“老大,你怎麼放她走了?那片老民房昨天下午全部拆了呀!她…………”

胡子還沒說完,鬱傑拔腿就往門外奔,揮開要幫他開車的雷子,上車呼嘯而去。

當他趕到的時候,隻見廢墟上蹲坐著一個孤寂單薄的背影,一大片民房已經全部拆完,地上全是水泥塊和參差不齊的生鏽鋼筋,還有一些生活物品。

她四年的這個家就這樣沒有了,熟悉的人不知去向,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親情,她內心寶貝的東西,就這樣被他毀的不費吹灰之力。

鬱傑微微一咬牙,閉眼深呼吸,無形中對她再一次造成了傷害,從昨晚到現在和她的相處,她已經徹底變了,他知道不用強硬的手段她是回不來了。

繃著俊臉,邁開長腿走了過去,彎身打橫抱起她:“我們先回家,以後…我賠你。”

“鬱先生,你太自戀了,其實,我真的不需要和你作伴。你要是能放過我,我會十萬分的感激不盡。”

她把他說的【賠】聽成了陪伴的【陪】,隻覺得很嘲諷,傷她身毀她心,他到底還想變著什麼花樣玩兒啊?累不累啊?

鬱傑的身體很僵,還是抱著她往車走去,語氣平板的解釋了起來:“我是說,以後,我賠給你……賠給你你想要的。”怕她繼續誤解‘我賠給你’幾個字,解釋的更加準確了一點,從來沒有過這麼好的耐心。

長大了心眼兒也多了,不過不管你如何變化,他認為,最終還是他鬱傑的。

管靈任由他抱著,一如既往的平靜,對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恨不起來,被他抱在懷中,不反抗、不排斥,隻是冷了心腸。

回到鬱宅,鬱傑開始給管靈聯係國內外權威專家給她治療味覺。

管靈依然沉靜如水的呆在她自己的小天地,每天看看書偶爾畫個畫,二人如今的關係是一個攻一個防。

鬱傑想每天教她功課,她給的拒絕方式就是,當他教的時候她便呼呼大睡,幾次下來,某男人隻能黑著臉放棄了。

感覺得出,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淡淡的兩句話中已經說明了一切:“我喜歡的東西,我就一定要得到。”“我不會因為對你有所愧疚,就會放你自由。”

白天他在公司,晚上他在她床上,時而溫柔時而暴烈,索需無度,心思琢磨不透,正像他說的‘不會因為對她愧疚,就會放她自由’。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愧疚,每次纏綿後總是眼神深沉的盯著她脖子上的紅繩,薄唇掛起壞壞的一笑。

對了,這條繩子自從四年前他戴在她脖子上後,她就沒取下來過,不管多怪異,就這樣一直掛著。他笑的意思,她後知後覺的懂了,不過取下來已經來不及了。四年前離開的那天沒取,離開後沒扔,一直這麼掛在脖子上,這會兒取了,也太做作了,所以,她也就不太在意他壞笑的意思了,她隻是習慣了一些東西在身邊而已,但是,不包括他。

鬱豐集團

“老大,那小子今天又去鬱宅找管小姐了。要不要…………”胡子用手在脖子處做了個割的動作。

“暫時不動他,給老子看好,不要讓他們見麵。”鬱傑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眼神陰鷙。

那次拆老民房給她無意間造成了傷害,所以他並不想再次惡化和她之間的關係,現在的她每天給他叫鬱先生,本來打算就讓她這樣稱呼,可以換個方式重新開始,現在發現她的這聲鬱先生包含的是絕對的疏離,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是!”胡子驚訝的睨了眼鬱傑。

這惡魔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有耐心了?

胡子剛轉身離開,鬱傑也因為這事兒,沒有了工作的心情,驅車回到鬱宅。

就如從前,管靈一身純白睡裙,立在魚缸邊正在給兩條金魚喂食,突然被人粗魯的從背後擁住,一雙鐵臂橫在她腹部,力度大的恨不得把她掐碎。當她覺得快受不住時,猛的被掰轉過身,手中的一包魚飼料掉進了魚缸。

“唔唔唔…………飼料……魚會……撐死…………”

她的話語被吞沒了,這是回來這幾天經常都會發生的事兒,他總是狂暴至極的突然吻住她,當把她的唇快要弄傷後又會溫柔無比的淺.吻起來。他的這個舉動極為孩子氣,慢慢的她練就的那點可憐的壞脾氣都被他弄沒了。

“撐死總比餓死好………靈兒……舒服嗎?”鬱傑的聲音沙啞,欲望十足。桃花眸子拉的細長閃現濃濃的火熱。

管靈緊閉雙眼不想被他魅惑的俊臉所誘惑,在床上這個男人對女人的誘惑絕對是致命的,曾經無意間睜開眼睛看見他正在高/潮時舒適的神情,那雙幽暗的桃花眸子裏麵退去冷色,呈現迷離之色,就是這一眼便紮進了她的腦海中,時常無預警的閃現出來,弄得她心口像蟲子啃噬般疼痛而且酥麻。

分開的四年還可以麻木的度日子,現在卻做不到了,每天堅持的好辛苦,隨時都在抵禦他的誘惑。如果真正愛上一個人後,不管經曆了什麼,是無法抹去痕跡的,他會像針一樣紮在你的骨髓裏,時不時的弄疼一下你,這個感覺真的很糟糕。

“靈兒,你就像純度很高的毒.品………我時常在想,可不可以用另一種毒.品代替你?………這個主意似乎不錯,改天試試………”

管靈依然緊閉雙眼,不去揣摩他話中的意思,情趣一來他是世上最會說情話的男人。她現在長大了,身體也成熟了,身體上對他的反應也越來越大,這讓她很害怕,她深知不能再被他誘惑,他床上的女人不少,那些五花八門的花邊新聞,經常報道他和某某名模、某某女星、某某高富美的曖昧關係。而且他還有未婚妻,雖然這次回來沒有看見蘇婷,但是他並沒有和她解除婚約。這個男人隻愛他自己,不會愛任何人的,這個發現有時候會讓她的內心沒那麼煩悶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開始變得邪惡了。

瘋狂糾纏後,洗了個鴛/鴦/浴,鬱傑便把她揣在懷中沉沉入睡,給人感覺就像一對甜蜜的新婚夫婦。

他不再逼她把愛說出來,他隻要這樣困住她一輩子就行。

她不再放任自己對他打開心懷,曾經的緊緊相擁還以為那份溫暖將會是永遠,卻不想那隻是一個荒唐的柯南一夢,分開之後她又要承受那份徹骨的陰寒。

她的順從也隻是被逼無奈,她還沒確定老民房那群老人去了哪裏,他現在連那些她曾經送馬路對麵上學的孩子們都‘關心’起來了,吩咐手下的人打扮成親和民眾的好人,接手了她曾經偷偷做的雷鋒事情,而且,就在昨天,他當著她的麵打了個電話給娛樂圈某某高層負責人,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投了兩千萬給娛樂圈,說是提拔和推動新星。這個新星很顯然就是最近很紅的楚子風了。娛樂圈的事情要他鬱風集團的總裁提拔個P!還推動!這借口著實太拙劣了。這一切的一切叫她不得不暫時低順著他。

“叮叮叮叮…………”

夜深人靜,鬱宅院子中突然警鈴大響,劃破寂靜的夜空,聲音刺耳的猶如鬼魅的嚎叫。

管靈猛打了個激靈被嚇醒了過來,這個警鈴還是幾年前她出逃那次響過,從身後環抱她的男人動作敏捷的翻身下床,快速的套上浴袍,抽屜下麵一摸就拿出了一把手槍,邊往落地窗走,邊瀟灑的子彈上膛。所有動作還沒有一分鍾。

楚子風沒想到鬱宅還裝了紅外線警鈴,但是做就做了,他不是個藏頭露尾的人,從院牆上瀟瀟灑灑的跳下了地麵,雖然不緊不慢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神色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這是黑社.會老大的老窩,曾經把他一家三口逼的東奔西藏的,實力自然不是吹的。看來今晚出師不利,要遭殃了。

住在鬱宅內的十幾個鬱傑的貼身保膘,迅速的出了大門:“誰?”

“特麼的,你小子活膩歪了吧!”

楚子風冷冷的一笑,感覺二樓有一雙森冷的眼睛盯著他,抬頭便迎對上了那雙眼睛的主人。

鬱傑全身凶狠的氣息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雙眼如銳利的寒刀,直直的盯著院子中的楚子風,扯唇極不屑的勾起冷笑:“半夜三更,爬牆入院,有什麼事嗎?”

“我要見管靈,你沒有資格限製她的人生自由。”楚子風清楚的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壓迫感,這個男人確實有狂的資本。

“為什麼要見她?”

“因為我喜歡她,我有權利追求她,她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至於爬牆入院,這個確實我衝動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鬱先生肯讓我正大光明的走進屋,我也不至於爬牆入院了。”

“嗬!”冷冷的一‘嗬’,把鬱傑的嘲諷與不屑發揮到了極致:“一個男人最起碼要會保護四樣東西,腳下的土地、家裏的父母、懷裏的女人、身邊的兄弟。你覺得你能做到哪幾樣?”

“對!這些…我暫時還不能跟鬱先生比,以鬱先生的能耐,什麼都可以給她,但,唯獨有一樣你給不了她,那就是愛。我能大大方方的愛她,你這個大哥給不起,也沒資格給她………”楚子風說話犀利,鬱傑戳了他的痛楚,他也不示弱,到底還是年少輕狂了點兒。

很顯然,這番話徹底刺激了某人,這是他心口不為人知的傷,是他的要害。除了選擇沉淪,連他自己都不想去碰觸的要害——**********爺本來準備留你一條命,現在……是你自己不要………”鬱傑眼底驟然出現嗜血的猩紅,抬起手槍就對準了楚子風的腦門。

“哥!不要!不要……求你不要………”穿好衣服的管靈猛的撲到他身旁,驚恐的雙眼布滿了水霧。雙手抓住他握槍的右手。

“……管靈。”低低一聲呼喊,楚子風看著露台上鬱傑身旁的小女子,一身半透明的粉色睡裙,xing感的身材若隱若現,而鬱傑一身睡袍隨便套在身上,露出胸膛,一看就是二人聽見警鈴雙雙從睡夢中醒來的模樣。

楚子風驟然握緊了拳頭,心口蔓延出一股尖銳的疼痛來,為自己保護不了她,讓她受折磨而痛苦,為那個男人可以擁有她而妒恨。

“丫頭,進去。”鬱傑見楚子風癡癡的盯著穿著xing感的管靈,心中更是憤怒。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不!求你不要傷害他,求你………”管靈淚流滿的哭求起來,她還是軟弱的,因為她隻是個平凡不過的女人,見不得血腥。

楚子風剛才那番話徹底激怒了鬱傑,妒火和怒火使他失去了耐心,一把揮開抓住他胳膊的小女人,冷聲一喝:“走開。”

管靈重重的跌倒在地,緊接著就聽見砰地一聲槍響:

“啊……不………”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她,口中隻發出兩個微弱的字便暈死過去。

“啊……嘶……”楚子風腿部中彈,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雙手抱住了受傷的右腿,痛的直冒冷汗,還不忘嘶吼一聲:“管靈——你怎麼了?”

他不想鬧的這麼僵的,他不是個特別衝動的人,他也有他的計劃,他試圖說服鬱傑放了管靈,雖然這很難,他今晚潛進來隻是想確定管靈是否安好,也許是雄性的占有欲都太強的緣故,就這樣衝上了。

“給老子扔出去。”鬱傑對著樓下的手下冷冷的吩咐完,抱起地上的管靈進入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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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靈再次被唇上的酥麻感叫醒,這已經是他叫她起床的一種方式了,要不然就是另一種更親密火辣的方式把她弄醒。

男人感覺到她醒了,溫柔的吻變得暴烈,舌頭挑開她的齒關不顧她的反抗,深度索.吻,半晌後放開快要窒息的她,聲音沙啞低沉的開口:“丫頭,早上好。”

“你殺了他嗎?”管靈雙眼盯著天花板上奢華的燈飾,聲音無力。

“如果我殺了他,你會恨我嗎?”鬱傑的一雙眸子幽靜而淡薄,瞳孔中不時的散發著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

“為什麼這麼喜歡隨便傷害別人?”管靈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閉上了雙眼。

“你是我不喜歡別人的理由,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是喜歡你的,我…都不喜歡。”鬱傑薄唇掛著淺笑,風輕雲淡的似是說著孩子氣的玩笑話,深邃的眸子中有深不見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