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字極冷的從他無情的薄唇中飄出來,讓拿刀要挾的二人氣短不少,他們比誰都清楚鬱傑的脾氣。
管靈聽完他的話,眼中連絕望的神色也失去了,扯出一絲釋然的笑。
看來,他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害得她忍著痛苦擔憂了這麼一段時間,擔憂他遊戲婚姻,不珍愛自己,擔憂他對蘇婷不是認真的,以後會不幸福。
關鍵時刻這就是一件兒物品的作用。
控製不住的顫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她感覺此時連同靈魂都在顫抖,他為了救他的未婚妻,隨便就把她賞給了歹人。
隻想逃命的二人聽完他的話,發現他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放在蘇婷的身上,挾持管靈的男人一腳踹開禁錮在身前的人,迅速的與挾持蘇婷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控製住蘇婷。
他們隻想逃命,多一個累贅沒用。
“鬱傑,你聽著,想要你未婚妻的命,就麻煩老大親自送我們離開A市,否則,我們就讓她陪葬,反正老子活不下去了,你也別想好過!眾目睽睽下,就不信你真的能隻手遮天!”
兩名保鏢快速的一把提起被踹滾了幾圈兒的管靈,退離開危險的範圍。
“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偏偏往地獄闖……”鬱傑一步一步往二人跨去。
周圍不少人掏出手機和攝像機拍攝起來,膽子小的遠遠的躲著看熱鬧。
“你別過來!不要逼我們。”兩個男人挾持著蘇婷,警惕的往後挪了幾步,對這男人的恐懼是來自靈魂深處的。
“我不過來,怎麼帶你們離開A市?”鬱傑雙手往褲兜一插,很閑散的姿態,很譏諷的神色,眸子深處翻著濃濃的殺意,繼續一步步靠近二人。
這時警車鈴響起,警察快速的包/圍了中間拿人質做要挾的二人,蘇婷眼中有絕望的神色,他剛才的那個舉動不是在救她,而是在拿她的命來換他妹妹的安全。
“馬上放下武器,雙手放在頭頂!……馬上放下武器……”訓練有素的警務人員,很快驅散開人群,圍住了中間對持的三男一女,警察開始喊叫起來。
“啊——”狗急跳牆的二人,在蘇婷的胳膊上狠狠的刺了一刀,蘇婷慘叫一聲,血水噴灑在她的白色禮服上,為她這場奢華的訂婚典禮增添了難忘而淒楚的色彩。
“不要過來!”兩人沒想到警察趕來的還挺快,其實他倆是故意的,今天要不逃出A市,要不就被抓進去,進監獄也比橫屍街頭強,他們賭的是魏局有沒有那一絲情分,還有他們自己的運氣,他倆身上有案底在魏局手上,如果魏局還不想明麵上跟鬱傑鬧僵,進監獄他倆也是死路一條。
“馬上放下武器,雙手放在頭頂……”警察千遍一律的調調,為了人質的安全,也隻能遠距離的吆喝,狙擊手迅速的找狙擊點。
胡子眼風一掃散開的三名警方狙擊手,身後的手下也高度緊張起來,接收到胡子一個眼神命令,有三五個衝開警察的阻攔,圍在了鬱傑的身旁,以防萬一。
“快放我們離開!不要逼我們,不然就殺了這個女人。”
“鬱傑,想要你未婚妻的命,立馬叫這些條/子和你的人手退出五百米,你親自開車送我們離開!不然,下一刀老子就要了她的命!”劈了蘇婷一刀的男人已經紅了眼睛,惡狠狠的威脅道。
鬱傑淡淡的瞟了幾處適合狙擊手隱匿的地點,接著一步一步向二人逼近,陰冷的氣場越來越濃烈:“你們還沒有那個資格跟我玩兒同歸於盡,真遺憾。”
他說完快速的一閃身,一把掐住拿匕首放在蘇婷脖頸的那隻手,左手握住蘇婷的胳膊,一個蠻力便把她扔了出去,動作敏捷毫不拖泥帶水。
二人沒想到他會不顧人質的安慰突然襲擊,一腳踹開刺了蘇婷一刀的男人,大掌握住另一個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擰,便脫了臼,警察火速圍了過來,控製了二人。
“鬱少,你沒事吧?”
“送蘇小姐去醫院。”
“是。”眾人扶著蘇婷迅速上車。
鬱傑回過身抬眼往人群中掃了一圈兒,俊臉瞬間變得扭曲,暴戾十足的一聲怒吼:“管靈呢?”
剛才把管靈放在安全的地方,一群人便全部圍了上來,沒有注意她,所有人基本上動作統一,立馬轉身開始找尋起來。
要是這個丫頭趁亂跑了,他們會不會都得死。
人群中那裏還有管靈的影子?
鬱傑一把擰住雷子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全身氣息比剛才還要凶狠暴烈,聲音很緊很冷的下令:“給我找回來,馬上。”
“是。”這種狂怒還是第一次見到,雷子垂下眼皮,猛吸了一口冷氣。
鬱傑一把揮開雷子,他沒有上車,腳步不再沉穩略顯淩亂,掏出手機打給方浩:
“管靈在不在你那兒?”他的聲音很緊很冷,對方一接聽就開口問。
“管靈?沒有啊!小雨嫌無聊,鬧著要走,跟你道完別我們就…………”
“嘟嘟嘟………”方浩話還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扔了手機接著大步往前走,腳步亂了章法,絲毫沒發現一個垃圾推車裏麵一雙滿含淚水的眼睛,留戀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隻有雷子站在垃圾推車旁,眼神似有似無的瞟了眼,便尾隨著一群人往不同的方向去尋人。
聰慧的她沒有選擇盲目的逃跑,她知道以他的實力,這點時間不夠她逃出他的手掌心,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她隻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爬進了一個停靠在路邊的垃圾推車裏,把自己蓋在肮髒的垃圾下麵。
隨著夜幕的降臨,大街上鬱傑的腳步越來越淩亂,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暴戾,胡子和蘇婷被送去了醫院,幾個手下偷偷的跟在他身後護他安全,龍首幫全體出動,地毯式的搜索起來。
方浩接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後,意識到不對勁,趕到鬱宅,見人沒回來,也加入了尋人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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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漸漸有了黎明的曙光。
這一夜,男人如撒旦附體了般,毫無目的的在大街小巷走了一夜,身後幾名手下苦不堪言的跟了他一夜,男人的背影從一開始的陰厲慢慢的變得清冷,沒有人知道他這樣毫無目的的亂走的意義,他隻是這樣走著看著街上的行人,也不呼喊被尋的人名,就像孩子迷失了方向的感覺,一整夜快速而淩亂的步伐沒有停留一下。
鬱豐集團總裁辦公室
“老大,還是沒有小姐的消息。”手下垂著腦袋聲如蚊吟的稟報。
已經過去三天了,辦公室和鬱宅內隨手可砸可摔的東西全部遭了秧,雷子與那六個負責看護管靈的手下,被他幾拳頭打成了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掛著點滴。這次就連方浩都拿他沒辦法,還差點連方浩一起收拾了。
“滾。”他靠在辦公椅上,雙腿交疊搭在辦公桌上,等待審核的資料已經堆成了小山。一向愛潔淨的他,下巴發青長出了胡渣,襯衫紐扣被扯掉了三顆,大袒著胸膛,一雙陰寒的桃花眸子布滿血絲。修長的手指根根蜷縮起,手背上每條青筋都繃的緊緊的,如一隻受了傷的猛獸,為了自衛隨時會廝殺靠近他的任何東西。
他,真正的生活在了地獄裏。
薄唇掛出一絲殘忍至極的陰笑:丫頭,你最好是馬上出現,要不永遠別讓我逮住你。
手下如獲大赦,快速的閃出辦公室。
剛剛得知管靈不見了,嚴小雨一路狂奔到鬱豐集團,推開所有阻攔的人,一路殺入26樓總裁辦公室,差點與剛出辦公室門的保鏢相撞。
方浩神經高度緊張的追在她身後,現在的鬱傑是個完全失去理智的人,以小雨的個xing這樣闖去肯定危險。
小雨推開門一進去,抬手就指著靠坐在舒適的總裁椅上的鬱傑,開口責罵起來:“都是你害的!管靈身無分文,又沒有學曆,她這樣走掉該怎樣生存?你就是個惡魔!她要是在外麵被你得罪的那些人渣害死了怎麼辦?怎麼辦啊?你……咳咳咳咳………”
嚴小雨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便閃到了她麵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額頭青筋凸起,全身森冷的殺氣瞬間爆/發,他開口聲音冷的讓人瑟瑟發抖:“把最後一句話,再說一遍。”
“咳咳咳咳…………”近距離,小雨被他眼中的嗜血光芒嚇得趕緊閉上了雙眼,喉嚨被掐的火辣辣的疼,邊劇烈的喘息邊痛苦的咳嗽。一股死亡的氣息讓她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方浩粗喘著奔進辦公室,辦公室的門被他推得啪的一聲砸在了牆上,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小雨這個不懂事的丫頭,這個時候怎麼可以說管靈會被人害死呢。這不是逼惡魔發瘋嗎?
看著鬱傑掐住她的脖子,一向溫和的方浩瞬間戾氣十足:“傑,放開她!”
“把最後一句話,再說一遍。”鬱傑絲毫不理會方浩,大掌繼續掐住嚴小雨的脖子。
小雨被提了起來,腳尖沾著地麵,小臉開始發紅,痛苦的張大嘴巴呼吸著:“咳咳咳咳…………”
方浩見小雨痛苦的樣子,心口一陣抽搐疼開了,走過去一把抓住鬱傑的胳膊,語氣冷了幾十度:“傑,放開她。你對我做什麼我都可以讓著你,我都可以不在乎,唯獨她不行!馬上,放開她!”
鬱傑轉頭眯著眼睛冷冷的睨著他,手一鬆扔下了臉色發紫的嚴小雨。
方浩立馬把小雨摟在懷中,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帶離足夠遠的距離,把明顯嚇壞的人兒放坐在沙發上,手指溫柔的摩擦著她有點淤青的細致脖子,雙眼盡顯心疼的神色。
鬱傑跆拳道六級,柔道的功夫也了得,要是剛才他再用一點力掐下去,這丫頭絕對沒命。
方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皺著眉頭,溫和的問:“還疼嗎?”
“不疼了。”小雨眨眨眼睛,把淚花子憋了回去,搖搖頭,不敢說疼,這個姓方的平時一副溫和的模樣,惹毛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一次她亂跑亂竄差點被車撞到,還被他狠狠的打了一次屁股。
方浩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以示安慰,起身走到鬱傑身旁:
“請法國著名偵探德倫先生來幫忙辦這件事吧,那丫頭能躲過你的找尋,足以說明她很機智,不會出什麼事的。”
鬱傑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站在落地窗前,鳥瞰樓下的車水馬龍。
見他這副模樣,方浩抬手拍拍他的肩,轉身扶起沙發上的不省心的嚴小雨,離開陰氣十足的鬱大總裁辦公室。
此時,他的腦海中還在閃現那晚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希望每天能正常的跟他說聲晚安,他知道是把她逼得太急了。她喜歡晚安的拚音拆開重新拚寫的意思,她第一次說的話讓他沒弄懂意思。
腦海中把晚安的拚音拆解開:‘wan.an’重新組合拚寫:‘wo.ai.ni.ai.ni’。
豁然睜開眸子,胸膛劇烈起伏,一隻手捂住胸口,腳步趔趄的往門口走去,來到陳特助的辦公室。
陳特助一見來人,嚇得立馬站起了身,這兩天任誰都是一見總裁就躲,簡直就是避他如洪水猛獸,看著他主動找上自己,頓時有種閻王爺向他親切招手的感覺。頭皮發麻的招呼道:“總裁!您……您有什麼吩咐嗎?”
鬱傑的聲音很冷很緊而且還有點顫抖的吩咐道:“給我把晚安兩個字的拚音拆開,然後,重新組合一遍。”
“啊?…………總……總裁,您……您……”陳特助被驚的下巴快要掉在了腳背上,這三天總是聽見他口中蹦出不是‘殺’就是‘砍’的。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就得罪他了?要他拆了!!不會是因為那個小女人跑了,腦子急出問題來了吧?!這個吩咐比上次要他想那個沒毛的、不會亂走動的動物還要費解。跟他真的不是一個神經係統的。
“馬上拆了重新組合。”他是如此的不願意等,一掏手槍頂在了陳特助的腦門上。
“啊……總……總裁,我……我這就拆,您息怒,息怒……”發呆的陳特助差點嚇得尿遁了,頓時覺得把晚安兩個字的拚音拆了從他嘴裏說出來,那兩個字都會拆的流血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