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傑隱去不該有的情緒,對著餐廳外吩咐:“胡子,進來。”

“老大,什麼吩咐?”胡子聽見叫喚,進來的很迅速,在聽見那聲摔破碗的聲音響起,其實他就站在了餐廳門口,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鬱傑雖然對人心狠手辣,但他毒辣的非常高雅,摔東西不是他會做的事兒,加上剛才那聲,這個小女孩竟然讓他兩次失了高雅,摔了東西!

鬱傑右手拇指摩擦著管靈上嘴唇被燙起來的水泡,麵無表情,不鹹不淡的吩咐:“發薪水給廚娘,重找。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順著他的動作,胡子皺眉瞄了一眼坐在他腿上的管靈。

這不剛剛出院嗎?又怎麼了?

看見小丫頭的上嘴唇紅腫,頓時就想歪了。

哇/靠!這個惡魔,真TMD生/猛啊!

鬱傑見胡子發呆,抬起眼簾,冷冷的一掃。

“好的,馬上去辦。”胡子厚實的唇微顫,憋不住的爆出一絲笑。立馬掩飾,邁開長腿跑了出去。

胡子出去後,鬱傑掰過管靈的身子,再次勾起她的下巴,微微一抬,麵無表情的看了她良久。

管靈一直半瞌著眸子,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中的水潤,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後,他突然出聲:“疼嗎?”

雖然字麵上是關心的詞句,可他的語氣怎麼聽都不是關心才這麼問的。

她輕輕側了下頭,不敢對著他俊美的臉呼氣,小心應對:“不疼,隻要哥哥覺得開心就好。”

她沒想到,一張口說話,燙傷的口腔會這麼的疼。她感覺到舌頭和口腔內壁都脫皮了。

聽言,鬱傑感覺心口更加發堵了,微微挑了下眉,這個動作讓他全身氣息更加陰冷了幾分,眸中隱隱有股戾氣旋轉。

他突然發現,管靈雖然外表柔弱,但是有一顆非常倔強、強大的內心。這股子倔勁兒,恐怕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她。這可不是他喜歡的,他突然來了點興致,想磨滅她的這股子倔勁兒。

勾她下巴的手,順著她的臉龐撫摸上她的頭頂,不輕不重的拍了拍,近在咫尺的冷語調:“是嗎?既然不疼,就把桌上的菜吃完,湯喝完,把身子骨養壯實點,哥哥用著舒服。”

這個命令對她來說,不算太傷人,看得出來,這桌子菜確實是他安排人特意給她準備的,要是沒有燙傷嘴巴,她會有點小小的感動,她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她很聽話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菜,顫手往嘴裏塞。

食物一入口,才發現比剛才開口說話要疼上百倍,疼得她額頭開始冒汗,隨著咀嚼的動作,這種疼痛幾乎難以忍受,此時,她的腦海中閃現那些被日本鬼子抓獲的革命先烈們來,什麼電刑,炮烙之刑,鞭打之後在傷口上潑辣椒水鹽水,等等等……

為了緩解疼痛,她邊粗略的咀嚼下咽,邊胡思亂想著,吃完菜喝湯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並不是她想哭,隻是疼得忍不住眼淚打轉。

這一年多的折磨,她再也不怕打雷閃電了,疼痛似乎也習慣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真正的快樂起來,過正常人的生活,如今的鬱宅已經不是家了,在外人眼裏鬱宅就是黑道,鬱傑就是黑幫老大,除了那群凶神惡煞的男人圍著他轉悠,就隻有她在他身邊了,住院這一個月她發現,鬱傑身邊沒有一個正常生活的人願意靠近他,雖然為他辦事的人很多,大家敬他的同時,更多的是怕他,遠離他,躲著他。

餐廳內很安靜,她吃飯的姿態很有教養,一小口一小口,雖然口腔疼,還是吃的舞姿優雅,瘦小的身子坐在他的懷裏,看上去比例完美,他的體魄可以完全包容她的瘦小,就像上帝精心塑造出來的一對兒,可氣氛卻沒有一絲溫暖,不但冷,還有點淒涼。

他彎起右臂,胳膊肘撐在餐桌上,右手指節微微彎曲撐著俊臉。就這樣毫無溫度的盯著她蒼白冒汗的小臉。

管靈痛苦的吃完菜喝完湯,胡子也領著醫生進來了,這期間,她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知道是疼痛讓她忘記了時間,還是被他這樣盯著忘記了時間。

胡子進餐廳,幹咳了一聲,不卑不亢的彙報:“老大,醫生來了。”

隨後跟進來的中年男醫生,肩頭上掛著出診箱,恭敬的語氣招呼:“鬱少。”

胡子幹咳那聲,鬱傑才從她臉上移開視線,從他的動作看,貌似剛才他發了半天呆,這可是胡子從未見過的。

鬱傑捧著她的腰身,把她放下地,起身雙手往褲兜一插,對著醫生吩咐:“最快的速度治好她。”

“呃……”醫生一聽相當崩潰,至少要讓他先了解病人得的是什麼病吧,不過不敢有異議,急忙點頭答應:“好的,鬱少請放心,我一定盡力。”

醫生的話沒說完,他已經邁開腿出餐廳,走了兩步微微皺起了眉頭,此時才發現,腿麻了,如此斷定,剛才他一動不動傻看了她吃飯至少半個小時。

瞳仁中閃過一抹冷色流影,背脊有些發僵,還是保持著與平時差不多的瀟灑步伐,跨出了餐廳。

都是練家子,他的僵硬沒有躲過胡子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待他走出餐廳後,胡子嘿嘿賊笑了兩聲。

“…………”醫生和管靈不解的看向他。

胡子對著正在配合醫生看病的管靈一挑眉:“管小姐,你有多重?應該沒有一百斤吧?看不出來份量還挺足!”

醫生和管靈皆無語,一個緊張的詢問情況,一個機械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