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的心中剛湧出這樣的一個念頭,一種莫大的恐懼已如海潮般漫卷全身,他突然悟到,手中無刀的紀空手,豈不正是一把要命的鋒刃?
韓信惟有飛退、旋舞,就像是一道暗黑而瘋狂的狂飆。
狂飆卷入虛空,旋成了圓,旋出了一個漩渦,層層疊疊,變成了一個如惡獸大嘴般的黑洞,吸納著周邊的一切物質,強大的牽扯力將這段虛空的空氣一下子抽幹了,就像是到了一段真空。
“呼……”紀空手知道,勝負就在這一刻,所以他沒有猶豫,更沒有遲疑,隻是讓自己體內所有的能量在這一刻爆發,緊追著自己那把有形的飛刀,直插向漩渦的中心。
勇者無懼,惟有勇者,才有如此驚人之舉。
天地隨之一震,靜默得就像是回到鴻蒙未開的洪荒年代,一切都顯得不再真實,猶如是一幅有畫無聲的動畫。
“轟……”但這種動畫隻存在了一瞬,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那無底的黑洞爆裂開來,恰似一朵綻放的蓮花。
雲靜,風止,雨消散。
一縷陽光透過雲層而下,天地仿佛又回複了悠然寧靜的往昔。
紀空手與韓信相對而立,僅距三丈,一把七寸飛刀,插在了韓信的心口之上。
紀空手的身體晃了一晃,一口鮮血噴射而出,他顯然也受了極重的內傷,卻把飛刀插在了足以讓韓信致命的要害部位。
他們此時已墜落於懸壁之下,一地的亂石沙土,顯得是那麼的原始,就仿佛這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紀空手冷冷地看著韓信,半晌才喘了一口氣道:“你敗了!”
“我敗了?”韓信茫然地說了一句,胸口的傷痛刺激了他漸漸昏厥的意識,看了看胸口上的飛刀,他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敗,也不可能敗,如果我敗了,那麼老天就錯了!”
紀空手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之情,緩緩而道:“你真的相信你在問天樓刑獄地牢中看到的那場蟻戰是上天的旨意嗎?”
“是的,隻可惜,我沒有看到那場蟻戰最後的結局。”韓信的話中不無遺憾。
紀空手無話可說,麵對一個將死之人,他不想讓自己過於冷酷無情,畢竟,這人曾經是他的朋友。
韓信木然地盯著胸口上的飛刀,當一陣風吹過他的臉頰時,他似乎終於承認了現實,從幻象中回歸,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不管怎麼說,我敗了,按照你我之間的約定,敗就是死,我不想多說什麼,隻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紀空手似從韓信臉上露出的一絲柔情猜到了什麼,不由心中一顫。
“永遠都不要向鳳影提起我的死。”韓信緊緊地盯著紀空手,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