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林可沒有享受的心情,藏在牆壁中的散熱器使接待室內溫度十分宜人.11月份的華盛頓己進入冬季,從大西洋上吹來的寒風還夾著片片雪花.黃林倒還是不覺得有什麼不適應.從穿軍便服,單襯衫的太平洋上的關島猛一下掉進冰天雪地的東海岸邊,這反差不能說不大.但長期的鍛練和練功,黃林基本上可以稱得上是寒暑不侵.使他不舒服的是身上這套軍禮服,黃林很少穿這種校官軍禮服,他總感到極不自然,一付裝模作樣的樣子,硬襯衣和領帶勒得脖子發酸,有著刀刃一樣筆挺的褲子使腿部變成了一根木棍,鋥亮的皮鞋遠沒有飛行靴那種舒適感.雖然這套禮服配上他英俊的麵孔,1.81米的身高,略帶卷曲而又調皮的頭發,再加上因要晉見總統而不得不佩戴上的一大堆勳章,大亍上一走,豈止是百分之一百的回頭率的問題,沒準定會迷死一大幫漂亮的姑娘,連姐姐瑪格麗特也說,要不是他倆是姐弟,她拚了命也要嫁給黃林.但黃林還是寧肯穿軍便服.6年中的日日夜夜,他不是軍便服便是飛行裝,很少穿別樣的衣服.猛一穿上正正規規的禮服,總有點沐猴而冠,十分別扭的味道.
自從簽字儀式結束,戰爭算是正式停止了.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除一部份駐紮在菲律賓和日本外,主力皆撤回了馬裏亞納群島.關島.塞班島,提尼安島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仗打完了,小命算是保住了,沒有理由不好好享受一番.官兵們成群結隊,在猛吃海喝的同時,或吹牛聊天,或打牌賭錢.軍紀好象也鬆懈下來了,除了執勤的軍艦和飛機外,任何士兵隻需要隨便找個軍官,馬馬虎虎報告一聲,就可以上岸溜達.軍官們也睜支眼閉支眼,誰又願意為這些小事去刁難那些出生入死,槍林彈雨中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幸存者呢!反正隻要不是明目張膽的殺人放火,搶劫強奸,能放鬆一點就鬆一點吧!何況官兵們都在等,一些人希望繼續留在軍隊中,混軍餉,撈提升.另外一部份人說什麼也不想再呆在殺人隊伍中了,他們隻想帶著自己的小命回家去與親人團聚.也有些人一切都無所謂,留下來也好,回家去也不錯.3個月下來,變大了的是官兵們的身體和脾氣,變小了的是他們的錢包和前途.黃林也與大家一起這樣打發著無聊的日子,直到他接到新任的太平洋艦隊總司令斯普魯恩斯上將轉來的同樣是新上任的海軍部作戰部部長尼米茲上將的電報為止.
黃林喝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咖啡,他偷偷地看了一眼一本正經地坐在橡木門邊的總統待應副官,他強忍住笑沒有將咖啡噴出來.這位大概隻有30多歲的陸軍中校,一身製服筆挺,他的麵前有一張辦公桌,上麵放有3部電話機和一個蜂鳴器,那部黑色的電話是與白宮總機相通的,紅色的電話是緊急外線電話,黃色的那部話機肯定是與總統辦公桌上的話機直通的.至於蜂鳴器那是總統需要仆人時專用的.黃林非常‘佩服‘這家夥的‘狠‘勁,半個小時以來,中校就這樣紋絲不動的筆挺著上身坐著,活脫脫的一個木偶擺設,如果不是他偶爾眨動一下眼皮,黃林還以為他得了麵癱,真的使人有點忍俊不禁.
"這美國總統架子還不小嘛!"
黃林在肚子裏尋思道:
"臭什麼臭!我可是個中國人!杜魯門這家夥竟敢將咱這超人涼在一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曆,原諒他好了,咱大人不記小人過!述什麼職?整天打打殺殺,該放的屁早就用電報放給你聞了,見了麵也沒什麼可說的,隻能是綠豆對上王八眼－－－－－幹瞪!雖然這位總統先生新近提升和任令了好幾位軍官,但那都是象斯普魯恩斯,尼米茲等上將級人物,沒咱這小校官什麼事!這白宮也不適合久呆,還是想想以後的事吧!便宜老媽成天吼吼要自己趕快退伍回家,還要安排著讓自己早點結婚.真是有點無可奈何啊!還有"這時副官桌上的蜂鳴器響了.
黃林弄錯了,不是不關他的事,總統橢園形辦公室內的4個人在這一個小時內談論的主題就是他－－－－－－－愛德華.溫格.科斯派爾上校.杜魯門總統拍著辦公桌上的資料夾對坐在木椅上的尼米茲說道：
“沒錯!我看過了,海軍對這位上校各方麵的評價都很高,作為一個飛行員沒人能比得上他,而他的戰術素養和戰略眼光也是一流的.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就是陸軍也很推崇他.將海軍航空兵交給他誰都放心,上將先生,你提出了一個海軍航空兵作戰處處長的最合適的人選,各位先生,你們怎麼看?"
海軍部長福雷斯特爾說道:
"從專業角度上來講,的確沒有人比他更好.讓科斯派爾上校來擔任海航兵作戰處處長應該是眾望所歸的.我們的麻煩在於,作戰處處長應該是由中將軍銜的軍官才能擔任,可他才是個上校啊!"
"這確實是個麻煩!如果他不是兩次拒絕提升的話,他現在應該是我們海軍中最年青的將軍了!一個人能擊落幾近300架敵機,上帝啊!不知他是怎樣辦到的!而且中太平洋的進攻是他建議的,在進攻中采用他發明的‘跳島戰術‘,使結束戰爭的時間大大的提前了.科爾上校居功至偉但卻非常謙虛.承蒙總統錯愛,將45年10月5日定為‘尼米茲日‘,但說實話,比起科爾上校,我總感到有點受之有愧!也許是人上了年記,臉皮變厚了吧!"
‘啊!親愛的切斯特,你不必太過謙,這完全是兩碼事.還是討論一下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吧!有誰知道科斯派爾上校為什麼會拒絕晉升呢?"
"這個問題還是切斯特你來回答吧!他一直在你的指揮下作戰.我和他不太熟,隻見過3次麵,時間也不長,不太了解這位上校的想法."
海軍部長說道:
"是的,從太平洋戰爭一開始我們就在一起.在我的印象中科爾上校是一個誠實,正直,品德高尚而又勇敢的軍官.他喜歡自由和無拘無束的行事,但他卻從不違反軍紀.他熱愛飛行且技術高超,這從他的戰果中己有充分說明.我總感到他的思考問題的方式象天馬行空一樣飄忽開放,好象總是超前的,他對戰爭的走向和最後結果的預測,和最終發生成的事實完全吻和,而且不止一次,這使人分外驚訝.正因為他不受約束和常規的影響去看待戰爭,他才能大膽的提出用航空母艦搭載‘北美人式‘輕型轟炸機去轟炸東京,才能率領沒幾架飛機的瓜達卡拉爾島上的‘仙人掌‘航空隊控製了半個南太平洋,殲滅日本海軍第八艦隊主力,迫使日軍撤出該島,又空襲拉包爾,擊斃日本海軍大將山本五十六.而從中太平洋上抄近路進攻日本的戰略構思是他提出來的,可見其戰略眼光之高連我們這些將軍都自歎弗如.他發明的‘跳島戰術‘和空地協同的登陸作戰方式,更是使我們得益非淺且減少了大量的人員傷亡.在我們成功地攻占了馬紹爾群島中的誇賈林島時,就曾經提出過晉升科爾上校為將軍的提案,這個提案本來已順利的通過,但羅斯福總統告訴我們說,最好先斟求一下科爾上校本人的意見,如果他願意就是晉升他為上將他也值,如果他不願意千萬別去勉強他,否則會適得其反的.果然科爾上校拒絕晉升,他曾告訴我說,他寧肯駕機上天與日本人玩命也受不了當將軍的拘束,當將軍是我們這些老頭的事,他還年青,有的是時間,他可不想什麼‘沒等閑白了少年頭‘,這句話其實是中國人常用的話,至今我也隻知道大概的意思.總之,他喜歡自由,喜歡單純的飛行生活,喜歡無拘束的行事.這恐怕是他不願晉升為將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