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反攻菲律賓(潰敗)(4)(3 / 3)

橡皮筏空投在海麵上,得要人遊過去取.這支淺黃色的橡皮筏在波浪中搖來蕩去,很可能會被海浪卷走.但要遊過去取這支橡皮筏是有一定的危險的,盡管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見鯊魚,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的不存在,這一帶肯定是有鯊魚的.經過反複的爭論,大家決定,派3個人乘那支小一點的木筏去取橡皮筏.這一變動又很花費了一些時間,但士兵們深受陸地己不太遠的鼓午,興致很高.有3個人自告奮勇願去,一個是秋田,一個就是那個說有鯊魚的水手,還有一個是九洲人,八神記不得他的名字了.他們用了約2個小時取得了橡皮筏並興高采烈地劃了回來.但怎樣使用這支橡皮筏呢?頭一個主意是讓傷勢較重的人上橡皮筏,這個意見大家一至讚同.這樣即使浪頭再大一些,也能使重傷員呆在較幹的地方,不至於泡在海水中.傷勢最重的旺男少尉立即被安置到了橡皮筏上.那個水手說橡皮筏上有槳,如果再上去兩人劃槳,橡皮筏就可以當成木筏隊的拖船了,這個意見也被大夥采納了.於是上去了兩個人坐在橡皮筏上劃漿,開始拖著木筏前進了,可惜拖曳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點,木筏隊移動的速度慢得叫人心急,比用腿打水快不了多少.

風越刮越大,海浪也變大了.天空中的雲層被風吹散,火辣辣地太陽光照在沒穿衣服的人的身上,象無數鋼針在刺.筏上的人都叫苦連天實在難熬,再加上沒有水喝,口渴得嗓子都變啞了.這一天有好幾個人死於重油中毒,相比之下,那些穿有衣服的人還能抵擋一下陽光,盡管衣服上也粘滿重油,叫人惡心,但卻能抵禦太陽的暴曬,反倒好一些.木筏隊前進的速度慢得叫人心急,有好幾個人急不可耐地提出,他們要抓住海上飄浮的木板遊到陸地上去,這樣的速度他們再也無法忍受了,不被渴死,餓死,也會被曬死的.這幾個人不聽勸阻,也不顧有可能被鯊魚吞食的危險.他們跳進海水中,自顧自的遊走了.這是因為當時還沒有鯊魚出現,這幾個人漸漸地遊遠了.但不到一個小時,其中的一個又遊了回來,他說這樣作肯定不行.至於其他幾個人,以那以後人們再也沒看見過他們了.開始時,即第一天的晚上,三支木筏上共有約50多人,現在隻剩下了有30餘人.秋田和一名士兵仍坐在傷員旁邊劃動著橡皮筏,天黑時他們提議說,這樣實在太慢了,最好讓他們和木筏隊分開,這樣他們的速度會快一些,他們力爭盡快趕到棉蘭老島上去,然後找人來救援木筏上的人.但大家都默不作聲,他倆執意要這麼作,天黑下來時,他倆劃著橡皮筏走了,留下的人繼續在木筏上掙紮.八神盡力將三支木筏攏在一起,白天酷熱難擋,夜晚卻又陰冷難挨,為了避寒,唯一的辦法就是跳進微溫的海水中,在木筏周圍遊動.

第四天的上午,海上風浪更大了,木筏隊被巨浪打散了.八神乘坐的木筏上連他在內還有15個人,那個自稱來自九州的士兵突然變得話多起來了,他一本正經過說,戰前他是個礦工,並滔滔不絕地講起了他在礦山和井下的生活.幾個還有點力氣的人,企圖想去找回那兩支被風浪衝散的木筏,但他們的努力沒有成功.看著那兩支木筏一會兒被掀上浪峰,一會兒又跌進波穀,八神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傷感,與這些難友們重聚的念頭也隨之消失了.木筏上的人決定拋去一切念頭,索性聽天由命,也許還是有人會來搭救的.當天,又有好幾架飛機飛過木筏上空,有的飛得很低,盤旋一陣子又飛走了,這是美機.這一下木筏上的人都絕望了,嘴裏使勁咒罵著,說是美國佬下決心要將他們困死在木筏上.八神心中暗暗好笑,這是戰爭,美國飛機沒有掃射和轟炸木筏己經很不錯了,美國人根本沒有義務來管日本人的死活.

下午時分,一名士兵漂在木筏邊緣的水中,這個人一個勁地喝海水,怎麼勸也充耳不聞.後來他幹脆將頭埋在海水中,更為瘋狂的向肚子中灌海水.不一會兒,他就癱在海水中不動了.八神看見他支持不住了,就跳下木筏將他抱在懷裏,盡力將他的頭抬出水麵.就這樣,八神抱了他整整一個下午,天快黑時,這個士兵口中開始吐出大量的黃色泡沫,八神對木筏上的另外幾個人說道:

‘喂!我說你們能不能來抱一會兒,我快支持不住了.‘

這幾個人都說無能為力,不願意幫忙.接著木筏上的幾個人吵了起來,還動起了手.八神對他們說:

‘別鬧了,這個人已經死了,我摸了他的胸部和手腕,己經沒有了脈膊,他死了,我要放開他.‘

可一個人對八神說:

‘不能丟,這是違反條令的.沒有大本營和司令部的命令,或者師團指揮部的命令,作為一個軍曹,你還沒有權力擅自將一名士兵沉入海中的.‘

八神知道這個人在胡說八道,可其他幾個人也附合著說八神無權將人丟掉.大家就這樣爭論著,八神也一直抱著這個士兵.半夜時分,八神實在太疲倦了,他閉上眼打起瞌睡來,他沒有注意到,一條鯊魚悄悄地接近了木筏,猛地一下,鯊魚咬住了這個士兵的腿.由於這個士兵的腿是在八神的腿的下麵,否則該倒黴的是八神了.鯊魚咬住了這個士兵的腿,一下子,鋒利的尖牙就將腿撕掉了.這個士兵一聲不吭,動也沒動一下,八神一下子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八神感到抱住個死人沒什麼用,就放開了他.鯊魚立即將他拖了下去,八神爬上了木筏.林木少佐說:

‘沒事!就算他陣亡了好啦!你們誰知道他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嗎?否則是沒法郵寄陣亡通知書的.‘

木筏上的士兵們麵麵相觀,的確,到現在為止,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連屬於哪個師團和聯隊也不知道.誰也沒想起過這仵事,不過,這沒關係,反正都是快要死了的人,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因為每一個人都不相信自己會在這場劫難中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