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時50分左右,栗田站在‘大和號‘的艦橋上,他的身邊站著艦隊參謀長草鹿龍之介少將,身後是一排10多名觀察戰況的參謀們,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揚溢著笑意.就連一貫是不露聲色的栗田中將嘴角也彎彎地偷笑著.是啊!包圍圈己經形成,美國人在萊特灣內的所有軍艦都逃不脫被擊沉的命運,這可是帝國海軍盼望己久的勝利啊!經曆了一連串惡夢般的失敗,排列子也該輪到日本海軍贏一回了,打勝仗的感覺的確不錯!軍艦上的460毫米的主炮有節奏的不停發射,那震耳欲聾的炮彈出膛聲,在這些日本海軍軍官們聽來,不亞於是‘櫻花頌‘那樣悅耳的樂曲.一顆炮彈出膛,就意味著某艘美國人的軍艦要倒大黴了.近10點鍾時,一名通訊軍官滿頭大汗的闖進了指揮室,他大聲報告道:
‘長官!巡邏的偵察機發回了電報.‘
‘念!‘栗田頭也不回的說道:
通訊軍官遲疑了一下,草鹿少將對他作了一個不必介意的手勢.通訊軍官大聲讀道:
‘發現敵方航空母艦艦隊,計有大型航空母艦16艘,護航巡洋艦21艘,驅逐艦50餘艘,航向,聖貝納迪諾海峽口,速度24節,距離160海裏.‘
通訊軍官念罷,在場的所有軍官都仿佛挨了一悶棍.這代表了什麼呢?他們太清楚了.也就是說,美軍航空母艦艦隊將在6個小時不到封鎖住聖貝納迪諾海峽口,而自己的艦隊要結束眼前這場戰鬥至少也需要6個小時,再加上美軍的拚死抵抗,時間隻會長不會短,那麼艦隊要想結束戰鬥後順利的撤出聖貝納迪諾海峽口恐怕是辦不到了.栗田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參謀長,問道:
‘草鹿君,你怎麼看?‘
草鹿龍之介少將大聲回答道:
‘長官!我們服從命令,遵重你作出的決定!‘
栗田低頭沉思起來,他心中天人交戰,眼前的戰鬥要結束還需要時間,而艦隊肯定是不能被封堵在萊特灣中出不去的,這到低該怎麼辦呢?是繼續打下去?還是馬上收兵回撤?他實在拿不定主意了.栗田突然感到自己承擔的責任太大了,大到不是他一個戰場指揮官應該承受,而又是根本承受不起的.這包括目前日本帝國僅存的一支完整編製的艦隊的存亡,也就遷涉到日本是否還存在海防的問題,甚至關係到日本帝國的命運.這這這太不公平了,這不應該由自己來作決定,但顯然不作出決定是不行的,而且要快,栗田遲疑了,良久,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對通訊軍官說道:
‘發信號,命令左,右兩翼艦隊後撤,全艦隊向北返回,整理隊形!‘
通訊軍官快步跑出了作戰室,指揮室內凝結著一種沉重的氣氛.
在美軍護航航空母艦的指揮室內,美**官們看見包夾他們的日軍艦隊突然後撤,中路的日軍戰列艦隊也停止了炮擊,開始轉向.日本人的這個行動又意味著什麼新花招呢?日軍還會開炮進攻嗎?然而日軍所有的巡洋艦,驅逐艦均開始調頭向北駛去.美軍護航航空母艦上的官兵們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種絕處逢生的感覺,才使人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歡樂‘,什麼叫‘希望‘.官兵們一齊向上帝祈禱,感謝上帝在最關鍵的時刻保佑了他們.
然而,上帝實在是太忙了!世界上要求他保佑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暫時拋下萊特灣中的美國人去照顧其它的人.正當金凱德少將在猜測日本人要幹什麼時?是不是要想加油時?栗田艦隊又調頭殺了回來.
原來在‘大和號‘上,參謀長草鹿龍之介少將實在有點不甘心,他對栗田說道:
‘將軍!我們可以再發動一次攻擊,全力以赴,爭取速戰速決.就算美軍航母艦隊能封鎖住聖貝納迪諾海峽口,我們還可以以巴拉望海峽口衝出去.不能放過全殲美軍護航艦隊和運輸艦隊的機會,這是對陸軍寺內元帥的最大支持.‘
栗田也實在有些割舍不下快到手的勝利,他點頭表示同意,於是日本艦隊全體又調頭殺了回來.
萊特灣內美軍形勢越來越糟,奧登多夫準將率領的第7艦隊主力,還在回航途中加油裝彈.空中的美機幾乎全部燃油己盡,不得不返航加油.而日軍這次火力更猛了,看來傷亡慘重的美軍護航航空母艦群定然是全軍覆沒,毫無疑問的了.
10時10分左右,栗田又收到另一架巡邏偵察的日機發回的電報.電報稱,美軍第34快速裝甲戰列艦隊正以24節的速度,從120海裏外,疾速地趕向巴拉望海峽口.局勢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了.正當栗田又一次考慮是否應馬上退出萊特灣時,15分鍾後,一封未發完的電報堅定了他立即回航的決心.美國人的航空母艦群己開始放飛機群了,巡邏的偵察機已被擊落,栗田對‘武藏號‘的被擊沉還心有餘悸的.如果美國人將這兩個海峽封鎖住,而狹窄的蘇裏高海峽又不適合大艦隊航行,且也有美國人把守,那自己的艦隊就會被封堵在萊特灣中,成為甕中之鱉,麵對鋪天蓋地的美機空襲,這支艦隊覆滅那是不用說的了.這是聯合艦隊僅存的家底,自己有責任去保全它,否則以後用什麼力量去保衛日本本土呢?就算能殲滅掉美軍護航航空母艦群和運輸艦隊,那也隻不過是使美軍反攻菲律賓的行動推遲幾個月而己!下一次,恐怕再也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現在,保住這支艦隊倒成了當務之急了.栗田下了決心,日軍艦隊撤出了戰鬥,再次調頭向北退去.
金凱德簡直被弄昏了頭,他不明白日本人到底想幹什麼?但立刻,他接到了空中美機的報告:
‘敵艦隊全體向北航行‘
‘敵艦隊向北航行‘
‘向北航行‘
‘向北‘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劫後餘生的美軍官兵們隻會大口的喘著粗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不過,這是真的.不僅是日軍的巡洋艦隊向北退去,而且全部日軍艦隊正駛向巴拉望海峽,美軍將領們心中的驚喜不難想象,上帝又回過身來照顧他們了!
在‘新澤西號‘上,哈爾西中將收到了金凱德少將發來的日艦全軍撤退的消息後,他激動得一把抱住黃林,他大聲笑罵道:
‘科爾!***!日本人怎麼會聽你的呢?你這家夥要我怎麼謝你呢?你挽救了金凱德的第7艦隊和運輸艦隊,挽救了整個菲律賓戰役.媽的!現在除了感謝上帝外就隻有感謝你了,如果要論排名,你***可能得的是冠軍,上帝隻好屈居第二了!哈!哈!哈!‘
滿屋的軍官們都歡呼雀躍,黃林在他們的眼中,己經成為了上帝的化身.
黃林好不容易才從哈爾西中將的熊抱中掙脫出來,他笑著說:
‘將軍閣下,你如果真想感謝我的話,你就派人送我回‘企業號‘上去.我想洗一個熱水澡,穿著海水打濕的衣服的滋味的確不是很美妙的.‘
‘哈!這當然完全可以!‘哈爾西愉快的笑著說:
20分鍾後,黃林回到了‘企業號‘上,並開始領取他的獎品,‘一頓熱水澡和一杯滾燙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