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這鏡中出現了返航艦隊的第一根桅杆,由於是兩支艦隊相互對進,所以不大一會兒,艦船的身影就全部出現了.山川仔細地觀察著,並數了數艦支,3艘輕巡洋艦當頭,後麵是3艘重巡洋艦,接著6艘驅逐艦低矮的艦身也出現了.整支艦隊整齊劃一,沒有一艘出現殘破的樣子.看樣子沒有發生過海上接敵和受到美機攻擊.山川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鳥海‘號己準備拉響汽笛了,這邊汽笛一響,返航艦隊也會鳴笛響應的.就在此時,將軍的望遠鏡中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迎麵駛來的艦隊最前麵的一艘輕巡洋艦的艦首右側,突然升起了一根高高的水柱,2秒鍾後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這是怎麼回事?‘將軍尚未反應過來,那艘輕巡洋艦已經頭上尾下的直向海水中插了進去,轉眼間就再也看不見了.所有的日軍官兵不知就裏,正在諤然.行駛在‘鳥海‘號前麵的3艘輕巡洋艦中的第二艘的艦首右側,猛然升起了一根約10米高的水柱,這次將軍聽清楚了,是爆炸聲.‘敵襲!敵襲!‘站在將軍身後的幾名參謀軍官一齊叫了起來.仿佛是為了證實軍官們的判斷,整支艦隊響起了淒厲的戰鬥警報.被炸中的輕巡洋艦的艦尾高高地翹了起來,將軍甚至看見了巨大的螺旋槳上沾著的幾支壺滕和牝蠣,1分鍾不到,這艘巡洋艦就在將軍的眼皮下沉入了太平洋的海水中.望遠鏡中,南下的返航艦隊己陷入一片混亂中.行駛在隊列中的第五陣位的一艘重巡洋艦,尾部突然被不明爆炸物擊中,猛烈地爆炸不僅炸飛了這艘軍艦的尾樓,而且巨大的衝擊力將這個龐然大物推了個原地90度轉向,艦身橫擋在航道正中.更不幸的是,正在全力行駛的後麵一艘重巡洋艦來不及規避,猛然撞了上來,在一聲悶響中,己經被炸傷了的重巡洋艦,被橫著在海麵上撞滑出去約10餘米遠,艦身變成了一根彎曲的香蕉.它橫滾過去,慣性使它翻了一個身,這艘軍艦倒扣在海水中,很快就消失了.而撞上它的那艘重巡洋艦,艦首半邊已不見了,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大黑洞,海水洶湧而入,這艘軍艦無法行駛了,它停在那兒,艦體向左傾斜成40度左右,隨時都有翻沉的可能.殿後的6艘驅逐艦馬上分出來4艘,它們兩兩一組,從艦隊兩側衝了出來,飛速的行駛,艦首浪花翻卷.驅逐艦隊的指揮官認定,艦隊遭到了美軍潛艇的突然襲擊,驅逐艦是對付潛艇的利器,一方麵要搜索和擊沉這艘膽大包天的潛艇,另一方麵要搭救落水的官兵們.驅逐艦的這一舉措,對付潛艇無疑是最正確不過的了.但無奈的是它們要對付的根本不是潛艇.右側的兩艘驅逐艦剛行駛到負了重傷的重巡洋艦旁,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將軍清楚地看見,爆炸是在驅逐艦艦底的水中發生的,猛烈的爆炸,將這艘驅逐艦抬出了水麵,拋向了空中,艦身被折成了兩段.將軍在望遠鏡中看見了爆炸閃起的一團火光.被炸成兩段的驅逐艦落了下來,前段艦身立即被海水吞沒,後段艦身卻狠狼地砸在了緊跟而來的後麵一艘驅逐艦的塔樓上,驅逐艦艦尾的深水炸彈投擲架上的深水炸彈被撞爆了,這艘被砸中的驅逐艦在巨烈的連續爆炸聲中翻沉了.這一切都發生在山川將軍的眼前,前後不過10餘分鍾,海麵上早己混亂不堪.各艦都認為是遭到美軍大批潛艇的襲擊,忙著作反潛機動.驅逐艦開來開去,徒勞無益地進行著搜索.這下更糟了!海麵上不時騰起一根水柱,響起一聲悶響,伴隨著水柱和悶響,必然有一艘軍艦遭秧.山川軍一痛心疾首地看著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切,兩支艦隊都己變得慘不忍睹了.
‘這不是潛艇的襲擊.‘將軍明白過來了.‘是水雷!‘從不斷而連續發生的爆炸中山川將軍醒悟過來了.任何潛艇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襲擊一支由巡洋艦和驅組成的強大艦隊,除非艇長想自殺.潛艇隻能打了就逃,且潛艇發射的魚雷不可能這麼密集,麵積這麼大,攻擊效率也不會有這麼高.好象是為了證實將軍的判斷.‘鳥海‘號巡洋艦艦長柳直敬義急步搶上塔樓,向山川報告道:
‘將軍閣下!我們的艦隊闖入了美國人的布雷區,被炸中的軍艦都是撞上了水雷,沒有發現敵方潛艇.‘
山川軍一沉靜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心中卻在不斷地考慮著對策.
‘原來美國人是這樣作出反擊的,美國人真的很聰明,他們下功夫摸清了艦隊的活動規律,來上了這麼一手.真的是很值得稱讚的啊!‘
現在兩支艦隊都誤入了布雷區,損失己經很重了.保住剩下的軍艦,才是現在的頭等大事.可怎樣才能保住這些軍艦呢?用驅逐艦開路,衝出去!恐怕不行!天知道前麵還有多少水雷在等著,犧牲掉驅逐艦如果也衝不出去怎麼辦?原地後撒?對!剛才來時的航道上並沒有水雷,各艦開倒車,依次後撤,這是個辦法!山川拿定主意,他剛要下達命令.突然間一聲巨響在‘鳥海‘號的左舷響起,軍艦被強大的爆炸力向右掀側過去.山川將軍,柳直艦長和指揮室內的參謀軍官們都站不住了,將軍猛地向右跌倒下去,額頭狠狠地砸在了舵盤的舵把上.額頭碰破了,鮮血噴泉一樣地湧了出來,潔白的海軍服上立刻染紅了一大片.艦身馬上又向左傾了過去,滿地的軍官又象滾地葫蘆一樣又向左邊滾去.2分鍾後軍艦不再動了,但‘鳥海‘號己向左傾斜成30多度,軍艦停下來了.山川和軍官們狼狽不堪的從甲板上爬起來,柳直艦長驚呼道:
‘將軍!你受傷了!‘他急忙掏出手帕,要想給額頭上還在流血的山川包紮.山川製止了他說道:
‘柳直君,還是先了解一下軍艦受損情況吧!‘
‘是,長官!‘
柳直迅速地走到通話器旁大聲喊道:
‘我是艦長,各部門報告損失情況.‘
‘舵房正常.‘;‘主炮塔正常.‘;‘右輪機室正常.‘在一連串的正常後,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報告長官,左輪機室及相鄰艙室被水雷炸開,裂口寬約2米,長約3米,無法堵漏.左輪機室官兵死傷過半,輪機己炸壞,請長官指示!‘
柳直大佐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山川,但將軍沒有說話.柳直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管損隊!關閉左艙室水密門;立刻向右艙室注水.
‘是長官!立即執行!‘語筒中傳來回答.
‘啊!不!‘
一名年輕的參謀軍官忍不住叫了出未.但他馬上就捂住了口.山川軍一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的確,這是一道殘酷的命令,水密門的關閉,就意味著左輪機室內的全部水兵無法逃生,隻能被活活地溺死.右艙室是彈藥庫,彈藥庫進水後,所有的艦炮都將無彈可用,這艘軍艦,就算是被解除了武裝.但舍此方法,別無它法能使傾斜的軍艦恢複平衡,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實雖然殘酷,但這是挽救軍艦和其他更多官兵性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