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歌確實來了,不出一個星期,她不是空手來的,手上提著三根柳葉條編成的樹枝。
陶力自然是不願意搭理她的,無緣無故挨了一頓打,皮開肉綻的,他這是爬不起來,要不然還真想找她拚命。
“起來!”
蔣歌聲音沙啞,很不好聽,所以,她從不多說話。
陶力甩頭不理,蔣歌說,“別讓我動手揍你,起來,跑步去!”
陶力的傷還沒有好,哪裏能跑得動。
柳條真的就毫無分說的抽了下來,繼父沒有在家,陶艾躲在房間裏哭泣,卻也沒有進門勸阻。
陶力被揍的七葷八素的,最後還是被拖到了偏僻的山路上,用柳條指了指前路,“這條路到小學門口也就兩裏路,你乖乖聽話,什麼也抽不到你身上,跑過去,跑回來,今天是任務就算完成了,不算刁難你吧?”
這還不算刁難?
要知道,他身上拜她所賜的傷口,每走一步,都還在刺痛,他又哪裏跑的起來。
他試圖反抗,柳條就毫不客氣的落在他的脊背上。
陶力沒有辦法,就隻能跑,臀上腿上的傷口隨著一抻扯,立刻發痛起來。蔣歌也不強迫,由著他比走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前進。
跑出幾米她就跟上一截,這麼跑了四、五百來米,臀腿上的傷處好像有一把鈍鋸不緊不慢的割,陶力的腦子頓時也有了一絲清明。
隻是知道歸知道,一半的路途還沒跑到,他就累的再也挪不動腳步。且不說傷痛,他的這具身子確實太弱了。
喘氣的檔口蔣歌一步一步的走進,什麼話也沒說,柳條打個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起來,她就一直抽著,隔著衣褲,也能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
四裏的路程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終於是跑完了,慢慢的走回了住處,蔣歌從他的床頭拿過了保溫桶,原來,她不僅帶來了柳條,還有排骨燉稀飯。
陶力不想領情,可柳條枝卻絲毫不客氣。
整整三年,蔣歌孜孜不倦,他們跑步的路程,從最初的四裏路,到最後的十公裏,雷打不動。
隻是,再也不需要柳條枝。
陶力偶爾還是會挨揍,隻是隨著身體的健碩,蔡老輝是不敢動手的了,甚至不敢動手打他的媽媽,敢動他的也隻有蔣歌。
後來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蔣歌因為蔡老輝是死入獄,他在探監的時候劃傷了那張曾經讓蔣歌一度自卑的俊臉,他做了警方的線人,入了佛爺的局,江湖人稱疤哥。
後來的後來,他遇上了一個奇妙的女子,她說她要報恩,告訴了他一個名詞,急性胰腺炎。
他用這個名詞救出了他的妻子,蔣歌。
再然後,他用皮老板的身份與佛爺合謀,在霍正雄的死局裏救出了那個奇妙女子。
於是,恩怨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