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的背影在趙雍的視野裏消失了很久，他才慢慢地緩過神來，雖然正事要緊，可他同時也想要她。雖說魚和熊掌，兩者不可兼得，可在他看來，她現在不過是個地位卑微的宮女，他想要討來，並不困難。
看她出來的方向，是皇後的寢宮，那麼多半是皇後跟前的宮女。皇後是太原王的女兒，如果他提出要這個宮女，應該先向太原王請求才更為合適，否則他一個外臣貿貿然地去見皇後，實在於禮不合。
於是他舉步朝禦花園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這才覺得有些異樣，因為和他一路同行的王萊祖並沒有立即跟來，而是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
“先生這是怎麼了，難道不想隨我去見太原王？”趙雍擔心他會不會臨時變卦，不想去了。
王萊祖兩眼望天，許久才輕聲回答道：“要改朝換代啦。”
“你說什麼？”趙雍慌忙朝周圍張望一番，看看是否有人經過或者偷聽。確認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才略略放心下來。轉念一想，頗為喜悅，“這麼說來，先生認為太原王真的要當皇帝了？”
否則，如何解釋相術大師的這句“改朝換代”？他想不出其他答案了。
王萊祖笑而不言，一臉天機不可泄露的表情。隻不過，他收了趙雍的厚禮，總不能沒有一點表示，於是，他適當地給了點提示，朝牧雲消失的方向指了指，說道：“其他的事情現在不可以說，隻不過剛才過去的那個女郎，卻不是個凡人，日後將貴不可言。”
聞言之後，他心中一驚，然後迫不及待地問道：“還望先生明示，此女將會‘貴’到什麼地步？”
“此女之夫，當為天子；此女之子，亦當為天子。自然是貴不可言。”王萊祖用非常篤定的語氣回答道。
“此話當真？”趙雍突然興奮起來，這種興奮比他剛才關於抱得美人歸的臆想還要來得猛烈，就像牧羊人發現了和氏璧，就像盜墓者發現了寶藏。確切點來說，就是一個野心勃勃，伺機待發的猛虎終於發現了下山的途徑。這種喜悅，是不言而喻的。
王萊祖微露慍色：“大人若不相信在下之言，又何必尋在下來。”說罷，轉身欲走。
趙雍趕忙把他拉住了，一個勁兒地賠禮道歉，還頗為謹慎地囑咐他，“這個宮女的命相，千萬不要外傳，隻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
王萊祖沒有猶豫，很爽快地答應了。畢竟這種事情，如果傳個盡人皆知，反而會改變天數，得不償失，他當然不會到處宣揚。
到了禦花園，酒宴進行了一大半，趙雍派人進去通稟，好一陣子，酒興正濃的慕容盛這才懶洋洋地進了他所在的偏殿。問明趙雍的來意之後，酒意似乎去了許多，他屏退左右，這才示意可以讓相士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