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著頭一路走來，似乎在想著什麼心思而走了神，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直到馬上要撞入他的懷中，這才驀地發覺，連忙側身讓出一條道路來，順便扶膝行禮。同時，用婉轉甜糯的聲音說道：“奴婢適才大意，未能及時看到兩位大人，險些衝撞，還望兩位大人見諒。”
趙雍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低垂的粉頸，潔白如雪的肌膚，一時間愣了神，自然頓住腳步，不再繼續前行了。反正周圍並無其他宮人在場，他不必過於謹慎，索性一飽眼福。
“嗯……沒什麼，不要害怕，你抬起頭來。”他暫時把接下來要辦的正事拋在一邊，饒有興致地對少女吩咐道。
少女喏了一聲，然後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抬起臉來，和他視線相對。
這一瞬間，趙雍覺得周圍透明的空氣似乎都流光溢彩起來，隻因為這個女子的出現。他在看清她相貌的同時禁不住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她那深藍如冰海的眼眸深不見底，令他沉溺進去，瞬間就窒息了。
少女的眼神似乎也在看清楚他的那一霎那，明顯地起了波瀾，而後，有些異樣。
“你……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半晌，當少女終於露出詫異之色，疑惑他為什麼攔住去路不肯讓開的時候，他終於遲疑著說道。
“奴婢不過是卑賤奴仆，大人是高高在上的貴人，如何見過奴婢？想必是認錯人了吧。”她用恭恭敬敬的語調回答道。
趙雍越看這個少女越覺得眼熟，尤其她那不卑不亢的態度，在身為奴仆的女人中是頗為少見的，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令他印象深刻的人。那個三年前隻匆匆一麵的影子，和眼下這個少女重疊起來。尤其是這雙眼睛，讓他記憶猶新，眼下又有了驚喜重逢的衝動。
“你不是三年前在薊城……”他欣喜道，居然忘記了身邊還有個不太熟悉的旁觀者。他並沒有注意到，後者正在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若有所思。
“也許大人認得奴婢，可惜奴婢眼拙，認不得大人，還望大人萬勿怪罪。”說罷，她再次行禮，並不等趙雍允許，就徑直從他身邊擦過了。
她行動起來似乎帶出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雖然清淡，卻沁人心脾。他嗅在鼻中，越發感覺自己沒有認錯人。想不到三年未見，當日渾身血汙，狼狽不堪的亡國公主，不但在逃跑之後順利地活了下來，還出落得沉魚落雁，實在太令人意外了。
這三年間，他偶爾在閑暇的時候會想到這個女孩，有點惋惜之意。如今這樣的意外重逢，他著實有些歡喜，就更不想輕易錯過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皇後宮中的嗎？”眼見著少女漸漸走遠，他遙遙地喊道。
她並不回答，像根本沒有聽見一樣地，加快步子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