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我們走著瞧。”
“跟您學的。”昆山說完後哼著一小段故事帶著手下離開了,昆山哼的是:“林則徐一把火,把那些害人不淺的東西,燒的是幹幹淨淨……”
出了茶館,立刻有人為昆山打開車‘門’:“陸爺,請。”
昆山上了車,問起阿虎;“我讓你們辦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我哥已經在俄國接到了盧先生,今晚船會抵達香港。沈先生說,這件事多虧了您,等事成之後,請您吃飯。”阿虎道,盧先生是一位愛國人士,為了躲避某些人的追殺,一直躲在俄國不敢回來,沈紀良那需要這個人,怕他回國的路上會有危險,請了昆山幫忙。
“那個老小子,還跟我客氣什麼。對了,喬喬有下落了嗎?”
阿虎搖頭:“線索又斷了,根據姓仇的家裏的傭人說,好像有看到過有個年輕人曾經似乎抱著什麼從阿虎家的後‘門’離開過,她隻看到背影,好像‘挺’高的,具體就不知道了。那天進出仇家的人很多,大多是青幫弟子,我想那個人應該也例外。往好的想,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小少爺應該還活著。”
“但願吧!”時間也許讓表麵的傷口痊愈,但其實裏頭還是會疼痛的,喬喬這個名字是他心底想要觸‘摸’卻又不敢去觸‘摸’的事物。
如果不是因為他加入幫派,也許喬喬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健康快樂的成長,是他對不起喬喬,也對不起寶珠。
昆山一想到寶珠,嘴角微微上揚,他的媳‘婦’哇!兩年過去了,還是個吃貨。
昨天晚上突然喊牙疼,記得他抱著人去了醫院,醫生一看,說是吃多了糖引起的,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前頭不遠處正好有家寶珠喜歡的鋪子,裏頭有寶珠喜歡的小零食,快到的時候,昆山叫了停車,親自下車去買了一些,回到家的時候,牙疼的寶珠正在跟笑笑一起擺積木。
笑笑聽見腳步聲,轉頭見了昆山快步朝著他跑了過去:“爸爸你回來了。”
“笑笑今天有沒有乖?”
“有,我有跟媽媽說我很愛你。”昆山一手抱起‘女’兒,走向正在專心致誌擺放積木寶珠麵前,蹲下身來,輕柔的問她:“在忙什麼?”
寶珠苦著一張臉道:“我不小心把笑笑的積木推倒了,笑笑再罰我堆積木。”
“我來幫你。”昆山把‘女’兒遞給一旁的沈媽,把糕點遞給小冬後,席地而坐,耐心的幫寶珠堆起積木來,毫無架子,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大幫派的老大,比較像個孩子王。
看著昆山迅速擺好了積木,寶珠拍手道:“昆山你好‘棒’!”
“我們家媳‘婦’更‘棒’,我買了你喜歡吃的小零食。”
“可是醫生不讓我吃糖了。”
“所以我買了鹹酥餅和瓜子。”都是鹹鹹的,不傷牙。
“昆山,你真好!”寶珠說完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樓上有個‘女’人看見這一幕,沒好氣道:“我說你們天天這樣膩不膩啊?你們不膩,我看著都膩了。”
寶珠抬頭看向自家妹子寶月:“不膩不膩,昆山又不是‘肥’‘肉’,怎麼膩。”
說道‘肥’‘肉’,寶月頭疼了,因為她的那位就是一塊會走路的‘肥’‘肉’,正說著她家的‘肥’‘肉’就來了,體重在兩年內成倍增長的張少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伸手去摟住寶月腰:“老婆,你怎麼不多睡會?”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以為我是你啊!”寶月說完伸手輕輕的去推了他一把。
張少並不生氣,打是情罵是愛,媳‘婦’罵的凶,那就是愛得深,他笑嗬嗬的厚著臉皮說:“咋們兩有區別多好。你往我身邊一站,身材要多好有多好。”
寶月笑著罵他:“我幹嘛要和你站在一起?想得美。”
“因為你是我老婆。”寶月兩年前來了上海後,就住在他旁邊的房間,有天夜晚寶月洗澡時浴室裏進了老鼠,張少聽見了,闖進去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身子,寶月覺得羞愧,鬧著說看了就得娶。
張少覺得這姑娘脾氣不好,但模樣好,娶就娶吧!
娶了以後,寵著寵著就上癮了,真心喜歡上這姑娘了,也被寶月罵習慣了,寶月要是有時候有一兩天不罵他,他還真不習慣,他現在跟在昆山身邊,已經入了致和堂,負責和各個幫派打‘交’道,處理一些幫派之間的小矛盾,再幫著昆山管理一點生意,日子也還過的可以。
兩兩裏,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卻有一件事一直沒改變,寶珍還在這追著瞿少跑,追了兩年多了,讓人佩服的是瞿少還沒妥協。
大家都在賭他們兩誰會先妥協,寶珍追出經驗來了,小瞿之前躲回廣州,寶珍追到廣州,瞿少回到上海,她就追到上海。
想起瞿少,昆山問:“寶珍回來了嗎?”
瞿少昨晚回來了,寶珍應該也不遠了。
果然寶珠說:“剛剛回來了,正在廚房裏給小瞿子做飯。”
昆山頓時對自己這位小姨子,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兩人真能折騰。”
夜深人靜的時候,昆山坐在書房裏,看著手裏的黑白照片,伸出手輕輕去撫‘摸’照片上的孩子,那嫩嫩的皮膚,明亮的眼睛,似乎活生生的浮現在他的眼前,叫他如何忘記?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把喬喬找到,即使很傷心,但他重來沒有放棄過。
昆山看的很入神,幾乎落淚,聽到‘門’邊響起腳步聲,昆山迅速的把照片塞入‘抽’屜的夾縫中,寶珠推‘門’進來,手裏抱著一個抱枕:“昆山,我睡不著。”
“我給你講故事。”昆山攬著她的肩往房裏走,這幾年他做大做強,成了巨富,卻依舊沒能找到喬喬。
寶珠點點頭同他一起回了房裏,昆山讓她躺在‘床’上,關了大燈後,上‘床’將她摟在懷裏,溫柔的給她說故事,寶珠聽著聽著漸漸的睡著了,昆山扯了被子替她蓋好後,卻久久的都沒有睡著。
幾天後是五太太的生日,昆山特意‘抽’出時間,帶著一家人回去給五太太過壽辰。
因為是大壽,家裏的親戚幾乎都來了連沈紀良和夏若蘭都帶著孩子來了,很是熱鬧。
寶珠一見到若蘭懷裏的小寶寶,就覺得好喜歡伸手要抱。
“你抱,我家文文最喜歡你了。“若蘭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遞給她,若蘭在嫁入沈家的兩個月後,有了身孕,生了個兒子取名為沈時文。沈紀良寶貝的不得了,一般人還不給抱,怕把細菌傳染給了自己兒子,但寶珠要抱他就沒辦法了,他明白寶珠心裏的苦痛,她想要抱就抱吧!
寶珠抱著文文逗著他,想起了喬喬,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有人見了,覺得心裏很疼快,微笑著朝著寶珠走了過來,正是葉蓉青,葉蓉青笑著對寶珠道:“大嫂,你抱著別人的孩子,有什麼意思。這孩子要自己生的抱著才有趣,你瞧我家的小東東,跟我多親近。”
因為生個兒子,葉蓉青現在越發的拽了起來,她的孩子可是長房長孫,將來是要繼承陸淮寧的家業的。
寶珠聞言悶悶的說:“喬喬很乖的。”
葉蓉青道:“你還惦記著那個孩子了?說不定,早就……”
不等她說完,夏若蘭彪悍的拿起一杯紅酒朝著葉蓉青潑了過去:“說話要有分寸,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你是上不了台麵的婊子。”
“你敢潑我?”葉蓉青狼狽不堪的抬起頭看向夏若蘭,一臉不可置信,婊子兩個字,簡直是她的噩夢,是她最想甩開的噩夢,夏若蘭的話刺傷了她。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可以去跟幹爹和二哥說,不過那估計就不是潑你這麼簡單了。”夏若蘭冷‘豔’高貴的衝著她說道,她不許任何人欺負寶珠。
“你不要得意,你不過是個幹‘女’兒,你憑什麼指責我?”
“那你也不過是個小妾,和我說身份,請先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若蘭嫁入沈家這兩年,練就出了一張好嘴。
葉蓉青說不過她,轉身看向大太太:“母親,我的衣服髒了,您能借給一件嗎?”
按說都是同一房的,但是大太太這幾年和葉蓉青幾乎水火不容,怎麼會把衣服借給她:“你上次不是說我的衣服老氣嗎?我那麼老氣的衣服,蓉青你年輕不適合。”
這是昆山的房子,葉蓉青在這裏沒有自己的房間,想要‘弄’套衣服隻能靠借的,她看向在場的‘女’眷,見萬太太閑閑的坐在一旁,問她:“萬太太,我的衣服‘弄’髒了,你能借我一套嗎?”
萬太太很好說話:“我中年發福,我的衣服你可能穿不了,我讓冬梅借你一套吧!”冬梅是萬太太的貼身丫鬟,她知道葉蓉青和寶珠不和,自然向著寶珠,去取了一套丫鬟的裝扮給她:“姨‘奶’‘奶’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