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入百越(2 / 3)

然而,令劉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無論他使什麼樣的手段,用什麼樣的辦法,那小丫頭都不上鉤,對他置之不理,眉宇之間還透露出厭惡的神色。如果,劉遷知道,趙燕所以對自己如此,是因為自己那些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罪行被對方得曉的緣故,也就罷了。然而,劉遷並不知道這些,以為自己的手段使得不夠,辦法用得不對。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好的!趙燕對劉遷越冷淡,劉遷對趙燕越感興趣。趙燕對劉遷越置之不理,劉遷越想把對方壓在身下。這一日,看到徐勝利站在‘藏柯江’邊,一會抬頭看看瓦藍瓦藍的天,一會低頭看看浪花濤濤的水,一會抬頭看看瓦藍瓦藍的天,一會低頭看看浪花濤濤的水,劉遷認為機會來了,朝抱膝坐在江邊,眼睛瞅向東方的趙燕走去。

“趙姑娘有心事?”劉遷挨著趙燕坐了下去,對於對方緊鎖雙眉,麵生厭惡之情,並把身體往旁邊挪了一尺的舉動視而不見。

“像趙姑娘這麼美麗的人,每天都應該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你瞧,你一有心事,一不高興,江裏的魚兒都忍不住落淚。它們的淚水彙成浪花,在江上邊翻來滾去。”劉遷一邊甜言密語,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帕,準備用最後的一招,還沒有哪個女人能逃過這一招。劉遷相信,隻要這招使完,趙燕對他的態度馬上改變,冰冷的態度,厭惡的表情,都會像剛從冰窟裏拿出的冰,置放於六月酷暑之下,瞬間便消融的幹幹淨淨。

“正如趙姑娘所見,我是一個萬裏挑一的人!”劉遷準備給趙燕變個戲法,這個戲法是花了十兩黃金從一個藝人手上學來的,集風趣、幽默、神秘於一身,絕對能夠敲動一個女人的心,哪怕這個女人是石頭做的。“這個萬裏挑一,不是一萬個人挑出一個來,而是在一萬裏的方圓裏挑出一個來。”

趙燕冷笑一聲,怪異的看了對方一眼。劉遷見到了笑,把那股冷忽略不計,信心倍增,將手中的方帕晃了晃,道:“趙姑娘你看,這是一塊方帕,看似與普通的方帕沒有什麼不同,可它有一股魔力!”

剛才自大到萬裏方圓挑出一個人來,如今又說一塊普通的方帕有魔力,趙燕嘴角上翹,冷冷的看著劉遷,瞧對方耍什麼把戲。劉遷三折兩不折將手帕折成一朵花狀,趙燕正要去嘲弄對方一下,這就是所謂的什麼魔力?她不僅能把手帕折成花,而且能折成鳥兒,甚至老鼠,這算什麼魔力?話還未出口,隻見劉遷把手帕一晃,手帕折成的花不見了,劉遷手上握著一朵真花,一朵開得正嬌豔的花。

趙燕異常的吃驚,嘴都變成了O形,不明白對方怎麼做到的,正要去問,看到徐勝利朝這邊走來,喊道:“喂!我說直接去南越直接去南越,你非得繞道夜郎,現在怎麼辦?就一隻船,怎麼過江?”

徐勝利知道劉遷在嗅趙燕,不過並不怕趙燕上了劉遷的鉤,所以對於這些置之不理。見趙燕又老生常談的說起這件事,打了個眼色暗示對方搞明白正扮演的角色,笑道:“怎麼過江,待本大人跟太子爺商量商量在定,你先去那邊等會!”

趙燕嘟著嘴離開,心裏把徐勝利罵了一遍又一遍,暗想徐勝利要有劉遷的一半體貼就好了,自己怎麼就無可救藥的愛上這麼一個大傻瓜。

劉遷尾隨趙燕身影的目光一直收不回來,直到徐勝利叫到第九聲太子,才回頭不快的道:“何事!”

“我心中有個想法,來與太子商量商量!咱們要是順江而下,直奔‘夜郎’的話,需時兩日。可此地隻有一條大船並十數艘小船,看似所用時間短,但來來回回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將人全部運到‘夜郎’。所以,我想,咱們應該走陸路,讓船橫渡,隻要把人送過江即可。這樣,一個來回最多半個時辰,日夜不停的送,兩日之內便可把人貨全部送過對岸!大軍向東南走,半個月之後可到夜郎。”

趙燕隱到人堆中,再也瞧不見,劉遷才把目光收回惱怒的看著徐勝利。魚兒馬上就要上鉤,可被突然出現的徐勝利攪覺,他現在連殺了徐勝利的心都有了。

“徐大人是中郎將,指揮著本部兵馬,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又何需來問我?我早就說過,我是一個遊客,隻是隨徐大人去看看百越的景色,希望大人今後再有此類事情,莫要問我,隻管自己拿主義!”

“這麼說,太子是同意了,那咱們就這麼辦!”徐勝利本就沒打算在劉遷這裏拿個正兒八經的主意,現在又見對方仇視的看著對方。這種目光他在一隻丟了小狗的老狗身上見過,站起身下令戰船與小船橫渡。

與劉安閑談時,劉安不時指出百越山高水險,瘟疫縱橫,徐勝利在心裏也做了充份的準備。預估將行十五日方能到達夜郎國的國都,他命每個兵卒帶上二十日的口糧,以防不備。

每人一日的口糧以兩斤計,每個兵卒就得背四十斤的東西,再加上三十車金銀珠寶,三十車絲綢皮貨,以及行軍打仗的必備用品,每個人身上的重負在六十斤上下!每人每日兩斤口糧已是最低的限度,不能再少了,行軍不同閑坐,一天到晚的走,兩斤根本吃不飽。

對岸是個淺灘,大船不敢靠近,怕擱了淺。於是坐戰船的人未至岸邊就得下船行走在齊腰深的水裏,還好天未轉涼,尚是初秋時節,沒有人凍壞。

山高路陡,或者可以說根本就沒路,一行人身上背負著重擔沿著陡崖峭壁,打一片片的荊棘叢中穿行。劉遷身上空空無一物,可於第一天夜裏宿行之時打了退堂鼓。雖然若跟著走下去或許仍有機會把趙燕勾到手,可看了看身上由名匠巧手製成的絲綢衣物被荊棘掛扯的東一道西一孔,劉遷連一刻鍾也呆不下去。

呆不下去不是因為身上的名貴衣物被扯,也不是因為趙燕的玉肌冰膚傷痕累累,顯得比以前醜了許多,呆不下去是因為劉遷吃不了這個苦。

回去總得有回去的理由,首先得過兩個難關,第一關是徐勝利這一關,第二關是劉安這一關。

劉安這一關好過,隨便找個理由便能搪塞過去,畢竟是父子關係,難不成他還能動了殺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劉遷不相信自己僅僅因為沒有跟著徐勝利去‘夜郎’,父王就能下得了毒手。伸手拍死一個碩大的蚊子,揉著指頭大小的癢疙瘩,他下了個決心——大不了被廢了太子之位,不當太子就不當太子,總比留在這裏被蚊子吃了強。

徐勝利這關不好過不是因為徐勝利有個朝廷的身份中郎將,又有個淮南國的身份中原王。若是因為這二個原因倒好辦了,中郎將並管不了他這個淮南太子,中原王的身份反而比他矮上幾截。

劉遷覺得徐勝利這關不好過,是因為這幾天,自打他開始想方設法勾搭趙燕後,或者再往前推,自從他奉父王之命加入徐勝利這支隊伍之後,徐勝利看他的眼神就很深邃,而且越來越深邃,透露出陰險。

開始的時候,徐勝利看他眼神深邃可能是因為雷悲的斷手。後來徐勝利的眼神越來越深邃,那一定是因為趙燕。劉遷先前不怕徐勝利眼光深邃,是因為自從得知徐勝利投靠過來後心裏邊清楚徐勝利不敢拿他怎麼樣,而且既使他把有些事情做的很過份,徐勝利也不敢得罪他,所以他才敢公然的勾搭趙燕,毅然的斷了雷悲的手。現在怕徐勝利眼光深邃是因為怕徐勝利不肯放他走,要看著他受這一路的苦難,好報雷悲的斷手之仇以及公然勾搭趙燕的羞辱之仇,而且如此報仇光明正大,誰也說不出什麼來,所以他得找個好辦法。

一個親近的死士提了個建議,讓他裝病。劉遷先是痛斥一番,覺得隻有傻瓜才會用裝病這招俗得不能再俗的辦法。痛斥完後又一想,裝病這個辦法雖俗,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在沒有找到其它更好的辦法之前不妨一試。他讓那個死士找來些草木灰,把臉塗得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然後叫人去請徐勝利。

死士跑出去,過了一會回來說,徐勝利正在與幾個千長在研究地形,說過一會來看太子。

“姥姥,地形能比我的病重要?”劉遷心中暗罵一聲,忍了下來,等了一刻鍾仍不見徐勝利來,又派人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