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年雖然略感疑惑,卻也還是應了他。
“你也是。”
一個人獨自走在買小蛋糕的路上,秋風瑟瑟,蔣亦安覺得有些淒涼。
曾幾何時,也是這樣一個秋天,他與他的愛人並肩前行在這路上,也許不是為了小蛋糕的一抹甜,隻是兩個人在一起就抵得過千軍萬馬了。
他忽然明白了歲歲曾經想要什麼。
歲歲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權勢,有沒有錢財,亦或者是有沒有未來。
歲歲一心隻求與他在一起。
廝守一生便是她最想要的東西了。
時光回到歲歲約他去咖啡館的那天,從那時起他就做錯了選擇,一錯再錯。
後來他權勢滔天,腰纏萬貫,卻再也沒有她。
如今,她已是別人的妻。
如今,他已是一個人。
他明白了,卻也太晚了。
渾渾噩噩地走進蛋糕店,蔣亦安挑了兩個小蛋糕,一個是小兔子的,一個是小熊的。
大抵是放不下。
他曾經送給薑念歲一個陪她入眠的小兔子玩偶,一枚小熊戒指。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曾經。
薑念歲獨愛這家店,以前她受了欺負,蔣亦安替她出氣後帶她吃這家的小蛋糕,告訴她吃了蛋糕就不苦了。
從此她就記住了這抹甜。
她也隻認這抹甜。
剛出蛋糕店,他的心就很亂,他預感有事要發生。
第一反應就是他的歲歲,出來沒開車,他加快了步伐,幾乎是用跑的。
快到醫院樓下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槍響,從背後襲來。
他猛地回頭,子彈正中胸膛。
鮮血噴湧而出,人群四處逃竄,尖叫聲,呼喊聲嘈雜不已,他的視線已經模糊,耳朵也已經聽不清聲音。
他知道,有人來尋仇了。
燒灼感從胸口直達大腦,從五髒六腑裏滲出來的血腥味傳到了他的咽喉,他直直地向後倒去,倒地的那一瞬間,他隻想了一件事。
“歲歲啊,今天你可能吃不到小蛋糕了。”
“歲歲啊,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歲歲啊,你可以因為沒吃到小蛋糕而難過,可是你千萬不要因為我離開了難過。”
“我會怪你的。”
有人說人在死去的時候最先消失的是聽覺,他的耳邊除了人群混亂,四處逃竄的嘈雜,還有薑念歲的那句“我願意等你”。
曾經與薑念歲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腦海裏像走馬燈似的閃爍,最後定格在了摩天輪上歲歲淚眼朦朧的告訴他,她願意等他。
歲歲,你等不到我了。
此刻,是真的等不到我了。
蔣亦安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變得很輕很輕,靈魂漸漸脫離了身體,徹底失去了生命體征。
而槍擊他的人,就是五年前在巴厘島想要綁架歲歲,卻被他解決掉的兩人之中其中一人的親哥哥。
那人五年隱忍,在h市胡作非為的這段時間從未露麵,隻為了這一天。
替自己的弟弟報仇。
大抵這就是因果。
我們每個人都逃不出的宿命。
他這一生,都是為她而活。
歲歲,我們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