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年知道她是怕黑,沒有安全感,輕拍她的後背,溫聲安慰她。
“寶貝,乖,不怕,我抱你回家。”
薑念歲像隻軟綿綿的兔子,抬起了無辜的眼眸,嘴巴一張一合,誘人犯罪。
“要你背我。”
“背你?好。”
宋紀年有些詫異,又笑著答應。
月光灑落在二人身上,好似也在為二人指路,天上的星星遍布,不時地眨眼睛。
隻是宋紀年背上的薑念歲又消瘦了許多。
走著走著,宋紀年忽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之前來這裏時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他背著薑念歲行走在這草地上。
那時候的他幸福感爆棚,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大抵是這些年來,最難以忘懷的感情。
他的心裏百感交集。
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好像明白薑念歲來這裏的目的了。
宋紀年停下了腳步,薑念歲將臉頰貼在他的後背上。
“紀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我想要的就是這些。”
打探著自己渾身上下價值連城的衣著首飾,薑念歲的聲音又輕又軟。
“不是這枚昂貴地戒指,更不是這副伶仃作響的手鐲,也不是這雙高定的名牌鞋。”
“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你好好愛我,就夠了。”
“我隻要你的愛。”
怎麼會不心動呢?
又怎麼會不心痛呢?
一字一句從宋紀年的耳朵裏直達心髒,他能感覺到熱血澎湃的心跳。
臉上黏糊糊的,嘴角也鹹鹹的。
宋紀年落淚了。
七尺男兒,他竟為她掉盡了一生的眼淚。
薑念歲從他的背後跳下來,轉到了他的麵前,凝望著他眼中的感動。
她伸手為他擦拭眼淚。
“紀年不哭,紀年哭哭了就沒有人保護我了。”
她奶聲奶氣的聲音讓宋紀年忍不住將她攬住懷中,擁抱住她。
“老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的懷裏充滿了安全感,薑念歲彎成月牙地眼中帶著淚。
“我從來沒怪過你。”
愛他都來不及,她怎麼會怪他呢?
“紀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記得我。”
她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卻讓宋紀年慌了,他想起來昨天高僧的點化。
不,都是假的,他老婆怎麼會離開。
他送來抱住薑念歲的手,將其放在她的肩膀上,讓她正對著自己。
“薑念歲,你不許亂說話,我會生氣的,我會懲罰你的。”
“紀年,我不是笨蛋。”
“我聽到了。”
薑念歲還是笑意不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來,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像極了兩顆珍珠。
“你聽到什麼?”
“命不久矣。”
宋紀年後退了幾步,她那時其實沒有走遠,她就站在門口聽著高僧的話。
那時的她該多麼痛苦啊。
他後悔了,他後悔答應薑念歲再來一次香格裏拉。
如果不來,是不是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宋紀年錯了,你命運注定好的事,就算你不知道,它也不會更改。
災難發生的時候人們總習慣捂起耳朵,好像這樣一切都還好好的。
宋紀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