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元接過去細細看著,越看呼吸越是急促,怒喊道:“錦盒呢?錦盒呢?給老子拿上來,拿上來……”
文廷玉猶豫了一下,勸慰道:“都督,還是別看了,太慘了。”
陳靖元三下五除二將信件撕扯成粉碎,對外麵喊道:“和尚,把那四個錦盒給老子呈上來。”
不一會兒,金和尚和幾個親衛就將四個四四方方地大木盒抱了進來,擺在陳靖元的案桌上。
“打開。”陳某人強抑心中的憤慨,揮揮手示意道。
“啪啪啪啪。”
四個錦盒一一應聲被金和尚打開,一開之後,金和尚忍不住嘶了一口冷氣,愣在當場。
人頭,血淋淋的人頭,頭發蓬亂,雙目暴突,由於時間的緣故,嘴巴僵硬地張開著,好像在訴說著說不盡的冤屈一般。
四顆人頭,一老者,一幼童,一青壯,一女子。代表著男女老少四個年段。
就像源藤博文信中所說,如果宋軍再不撤退,將屠盡漢人的男女老少。
陳靖元石化在當場一言不發地看著四個人頭,一旁的文廷玉悲咽地說道:“這是張家祖孫三代。張家遷徙東瀛近五十年,一直在大阪教授儒家漢學為生,昨日源藤博文派人屠了張家二十八口人,以示對我大宋的還擊。這,這位老者便是張家的老爺子張鬆鶴,那兩名年輕人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婦,還,還有,這娃娃,是他三歲的孫兒,嗚嗚,這娃娃才剛珊珊走路,牙牙學語啊……”
陳靖元阻止了文廷玉的訴說,輕聲道:“不用說了,源藤博文在信中講的很清楚,隻要我不撤軍,他便每日屠殺東海道內的漢人,操******,狗籃子源藤博文。”
文廷玉如今也是無計可施,隨即問道:“那大都督,我們是否……”
“當然不能撤軍,”陳靖元冷聲道,“這是本都督的疏忽,我見源藤博文的大軍駐紮在伊賀縣沒有動靜以為這廝在等著源氏幕府和平氏幕府的商議答複,沒想到這狗賊竟然反撲的這麼快。早知道如此,我就應該派李土娃的山地營,不惜一切代價端了源藤博文的老窩。”
隨即對著金多寶吩咐道:“把李土娃找來。”
金多寶領命匆匆跑了出去。
過了一小會兒,李土娃輕身隨著金多寶走了進來,一臉興奮之色難以抑製,因為他知道侯爺相召,肯定又有任務了。
果不其然,陳靖元指著桌上四顆人頭,對著李土娃吩咐道:“張老爺子一家二十八口因本都督的疏忽而遭害,土娃,交給你一個任務。”
李土娃收腹挺胸傲然道:“大都督請吩咐,山地營兩千軍士願為大都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靖元沉著臉道:“這次真的是要赴湯蹈火了,我命令你山地營兩千軍士,化整為零,喬裝進入大阪縣大國守府,不惜一切代價將源藤博文一家的腦袋全部給砍了,帶回奈良縣,以告慰張家二十八口的在天之靈,能否辦到?”
李土娃半跪在地行了個軍禮,篤聲道:“山地營就是拚光死光,也會留下一人將源藤博文一家的腦袋帶回,大都督靜待佳音吧。”
說著又對文廷玉道:“一會兒請文先生給在下一份關於大阪縣和源藤博文的相關信息,可好?”
文廷玉不滯點頭,道:“一會兒在下就派人送往李都統的軍營中。”
李土娃嗯了一聲,對著陳靖元抱拳道:“屬下告退,明日辰時,山地營準點出發。”
陳靖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土娃,早點回來。”
見著李土娃走後,陳靖元走上案桌跟前,對著錦盒內的四顆人頭輕聲細語著:“張老爺子,一路走好,源藤博文一家不多會兒就能下來陪你們。”
然後,伸出右手輕輕將張鬆鶴老爺子、他的兒子兒媳、還有那小孫兒一一合上了雙眼,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轉身對著文廷玉和金多寶二人喊道:“傳本都督令。”
文廷玉身子一緊,而金和尚卻是雙腳一並,嚴陣以待。
陳靖元來回踱了幾下步,走到了巨型沙盤跟前,端詳一番,命令道:“傳令各軍各營,收攏部隊,全部集結奈良縣東門外,準備攻奪伊賀縣。”
“再傳令獨臂將軍滿安,此次攻奪伊賀縣,炮兵團為先頭部隊,本都督就一句話。”
說著一腳踩在沙盤上伊賀縣的位置,右腳用力一磨,肅殺凜冽地喊道:
“炮轟伊賀縣,先給老子轟它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