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麒笑道:“為了閔總的接待,特地派人去了鄂省,這魚可是梁子湖的正品。”
“難怪。”盧永亮點頭,“清蒸魚選材對了就贏一半,譚老板費心了。”
他又指向另一盤,“這你也試試。”
“嗯。”尚明科的筷子頓了頓。
與盧永亮的細致相比,譚麒的刀工略顯粗糙。
兩片厚實的魚肉挺立,上層像炸開的花朵,尚明科勉強夾起一塊嚐了嚐。
“哎?好像……一樣的感覺。再嚐嚐!”
又吃一口,仍不信,忙又去開屏魚那裏夾一塊,反複幾次。
尚明科很確定地說:“盧叔,我真覺得一模一樣。”
“你的嘴都被京城那些玩意兒慣壞了!”盧永亮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自己也夾了一筷子。
自己的魚什麼味,他心裏有數,於是直接嚐了譚麒的魚肉。
“咦?”一口咬下,盧永亮有些驚喜。
別說,這味道,還真跟他自己做的一模一樣!
盧永亮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讚許:“行啊譚老板,清蒸魚的精髓在於火候,你這火候掌握的,嘖嘖!”
說起火候,多數人先想到炒!
實際上,蒸的火候更難把握。
蒸鍋隱於蒸籠之下,全靠觀察鍋蓋蒸汽來控製。
火大了,魚肉易老,嫩滑盡失;火小了,魚肉鬆散,沒了爽脆。
譚麒這年紀就能把“蒸”這門技術練到極致,才是讓盧永亮真正驚訝的地方。“火候的事兒嘛。”譚麒悠閑地靠在桌邊,“老先生,不如多吃兩口試試。”
如今眼前的場景,對譚麒而言,仿佛又回到了他在美食廚房的那段日子。
明明口感上似乎並無二致,但係統的評價卻別有洞天。
“還有這樣的講究?”盧永亮一臉狐疑。
“再嚐嚐就知道了。”譚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盧永亮半信半疑地再次動筷,這次入口的是自己那份。
“咦?”
僅一口,他就隱約感到了差異。
“這……”
他的神情變得凝重,迫不及待地又嚐了一口來自譚麒那份的魚肉。
“哎!”
轉而又吃自己的。
“嘖!”
再來一口譚麒的!
反反複複數次後,盧永亮放下筷子,閉目凝神,口中不時發出“咂摸”的聲響。
憑他對美食的敏銳,反複嚐試下確實察覺到了兩條魚的不同,但那種似有若無、欲言又止的微妙,就像滑不留手的泥鰍,難以捕捉。
每當快要抓住那種感覺,它卻又悄然消散。
這滋味,實在是磨人得很!
癢心呐!
“盧叔,真有這麼一回事?”尚明科見叔叔抓耳撓腮的模樣,自己也跟著心癢難耐,“我也來試試!”
他偏不信邪。
京城即便美食不甚豐富,但外省館子多了去了,怎能讓人的味蕾變得這般挑剔?
兩邊的魚肉各嚐一口後,尚明科也如法炮製,邊咂摸嘴邊繼續品鑒。
兩條魚,經兩人來回幾次,隻剩下小半。
“說來也怪,盧叔,我好像真嚐出了些門道!”尚明科連嚐幾口後,語氣篤定。
“嚐出什麼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