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還是那熟悉的味道,絕對沒錯!”尚明科豎起大拇指,“譚老板這邊呢,有那麼一絲不同。”
“哪裏不同?”盧永亮急不可耐。
這小子何時學會賣關子了?
“這個嘛……”尚明科書念得多,腦袋裏詞兒也不少,略微沉吟後緩緩道來,“論美味,兩位的魚都非常可口,不分伯仲的美味!”
這不是廢話嘛。
“但盧叔這份魚,比譚老板的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
尚明科又想了想,很確定地說,“少了那份韻味兒。”
“啥韻味兒?”盧永亮一臉茫然。
這魚還能吃出韻味來?
吃魚又不是遊園賞花,哪來的韻味?
“就是……”尚明科也意識到這詞兒用得不恰當,但他實實在在有此感受,“吃您的那份,我隻知道在吃一條美味的魚。而吃譚老板的,我仿佛置身江畔,正享受著一條鮮美的魚!”
這話聽來玄妙,卻是尚明科真實的體驗。
譚麒那份給他帶來更豐富的感受,初次品嚐因不在意,隻覺好吃。
二次品味,他才真正領會。
那是一種江風拂麵的意境,美妙無比。
瞧著老爺子那股憋悶勁兒,譚麒終於開了口。
“風味,對不對?”
兩人同時望向他,心中那股子癢癢的感覺被譚麒這一句話,好似完全釋放了出去!
“對對!這詞兒好,就是風味。盧叔那份魚少了那份韻味。”尚明科連連稱讚。
盧永亮暗自琢磨,“沒錯,似乎就是這麼回事,風味……真是玄妙。”
這種東西,往往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就像很多人常用‘媽媽的味道’來形容菜肴,那種味道,其實就是風味的體現。
即使是同樣的食材,相同的烹飪方法,媽媽做的飯菜總能比別人的多一份美味。
不過閔振寧的母親算是例外。
此時,盧永亮也不擺老資格的架子了,“譚老板,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做出這種風味的?”
這其實算不上什麼秘方,不過是多了一點小小的心思,譚麒並不打算藏著掖著。
“用兩條魚,是為了確保魚一蒸熟就能立刻澆上醬汁。”
“你的意思是,在我炒醬汁時,魚在另一邊已經開始失去了那份風味?”盧永亮不愧為鄂菜泰鬥,瞬間明白了譚麒的言下之意。
“這隻是其一。其次,我那些切口雖不好看,卻能讓魚盡量不貼著盤底。”
老爺子恍然大悟,“你是說,蒸製過程中要盡量減少魚與盤中水分接觸,否則最後幾分鍾,魚肉泡在水中,風味就會流失?”
譚麒默默點頭。
這老爺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自己隨口一提,他竟能迅速洞悉深層原因!
要知道,為了解決這個難題,自己曾在美食廚房苦思冥想七個多小時,再加上不斷實踐與嚐試才有了如今的領悟!
“譚老板,我能最後問一個問題嗎?”
“請講。”
盧永亮深吸一口氣,“敢問,師承何處?”
能有如此高超的鄂菜手藝,說沒門沒派,他委實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