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憶很快清醒。

默念:女主身邊全是麻煩,女主身邊全是麻煩。

你一個明天就可能要嘎的路人甲跟著女主,那就更是頂配的炮灰待遇。

商鶴憶歎了口氣合上書,小媳婦模樣的對鏡認真梳理好頭發,又穿戴繁瑣的衣服,她注意到銅鏡裏的窗上人,無奈道:“姑娘,您可否避嫌一下。”

瑤謝眉目早已冷寂下來,見狀隻不帶情緒的輕哼一聲,側過頭。

“快點。”

商鶴憶的衣物已經算得上大部分人眼裏的清貧、簡陋了,可還是尤為繁瑣,商鶴憶來了這麼久穿戴依舊不喜歡。

有些東西違背人的生性,是無法習慣的。

最後她還不忘拿上自己的寶貝折扇和那天晚上的麵具。

生無可戀的被東街的人群擠來擠去。

瑤謝今日也依舊戴著她那天背在身後的月得赤兔麵具,麵具上大大的紅色兔子眼線,臉部各有花紋,耳朵尖泛著粉。

她不知道哪裏搞來的蓮紅衣衫,走在前麵,商鶴憶才發現她屁股後麵竟然還吊著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接受過現代文化熏陶的商鶴憶一時間有些不忍直視。

她幾次想要開口,最後又閉嘴了。

是她思想齷蹉了吧。

絕對是吧。

瑤謝興致勃勃,商鶴憶卻對這些興致不高,她不明白這些攤販和人群有什麼好看,像是橫店或是大型群體cos。

隻不過其中細節更為精巧,也正是太精巧了,商鶴憶無法告訴自己,這些是假的。她無法不注意到熱鬧之下時時刻刻的高卑有序、迷性封建。

陳舊得像是蒙塵地一場繁榮之夢,它不該同現實沾染上任何的關聯。

這是她筆下的世界。

對商鶴憶的吸引遠不如她客棧那借閱的懸疑誌後續有趣。

商鶴憶扇子抵著自己下頜,全當空腹運動的跟在瑤謝的身後,偶爾護一下她,

忽而商鶴憶撞到一個人 。

“啊。”

那人似乎是不小心絆了一下,聲音是個女聲,猛的拽了商鶴憶的袖子一下,又連忙鬆開。

“姑娘,你沒事吧。”

商鶴憶被嬌脆的女聲都快搞出陰影了,可還是第一時間去扶了她一下,一張豬八戒的麵具抬起來:長眉黑眼線、橫肉的臉、豬鼻和垂下的大尖耳。

兩人都驚了一下,那人躲鬼一樣後退兩步。

商鶴憶則是被那麵具嚇到了。

“沒事,多些公子。”那麵具下輕柔的聲音響起,動聽宛如黃鸝出穀。

麵具下的花鋭按下心底的懼意,這人身形、氣態實在是像死人那天晚上在拂春閣樓下看到的那個和一女子糾纏的男子。

在一想到那天現場的血色,花鋭更害怕了。

商鶴憶自然注意到她動作間的瑟縮,她並沒全然當做是陌生男女間的防備,心裏生了幾分警惕。

狀似關心的問:“怎麼了,姑娘。”

“沒什麼,奴家隻是方才腳稍扭了下。”花鋭剛一說出口,就恨不得自打嘴巴,怎麼就做慣了這樣的姿態,說出這樣的話。

哦,對,她如今帶了麵具。

想到這裏花鋭又放下心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

快離開吧。

商鶴憶也沒繼續和她客套,見她害怕又極力故做鎮靜的樣子,也熄了自己的懷疑。

花鋭見她沒有繼續關懷什麼,便腳步加快的走了。

商鶴憶抬起頭來,突然就發現那道蓮色的身影在這一耽擱間不見了。

“瑤姑娘!”

“瑤謝!”

商鶴憶在原地轉了個幾圈,仗著自己的海拔四下張望,沒有看到目標,不一會就被越來越多的人群攢著往前走。

又一個人撞上來。

下一秒她鞋子被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