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憶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出了“粉巷。 ”
她就近去了朝東十二街的衙門。
在“青天大老爺”內心盤算著將她抓起來嚴加審問的同時,商鶴憶斯斯然談到瑤謝的出場和那塊玉佩。
師爺伏在大老爺身邊耳語兩句。
青天大老爺麵上笑得越發和善,目光暗自打量過商鶴憶一側頸部尚未擦幹淨的口脂。
一盞春茶被端上來。
商鶴憶以指托起杯底輕抿一口潤喉,全無平常夫子麵對官爺的惶恐,和聲細語交代過今晚通緝犯的細節和特征。
最後被師爺畢恭畢敬迎出府。
商鶴憶知道他們當然是抓不到那人的,可未免被官家的人找上門來當成替死鬼,她就隻好主動去報備一下,表明自己良民的絕心和麵對的死神威脅。
商鶴憶出了府沒有第一時間回客棧,腳步順其自然就去了花燈一條街。
隔壁盡頭就是案發現場,絲毫不影響這裏一年一度的元宵盛宴。
鬧市車馬粼粼,人流如織,火樹搖紅,仿若萬家的燈火都集中到了這裏,不見半點寂寥。
往來人群攢動,大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麵具。
商鶴憶隨手買了一個狐狸麵具扣在麵上,紅黑的狐狸麵具和她身上還沒換下濺上血跡的青衣相得益彰。
像是為了節日有意為之。
商鶴憶順著人群無目的的走動。
直到在一處攤位停下來。
她看了看攤位上懸掛的各式花燈,朗聲道:“師傅,麻煩給我那個。”
“唉!當不得,叫俺一聲貨兒郎就好。”那攤販受寵若驚的把那花燈取下來,“您真有眼光,來,您看看,這是俺的拿手本事,這麼多款花燈裏就數兔兒俺最拿手。”
那兔兒花燈憨態可掬,被不知是什麼的勁韌枝幹做骨撐出兔兒的形狀,燭光從鏤空的漿紙透出來。
“那便要這個。”商鶴憶提過花燈。
又找了個相對僻靜人流比較少的攤位,要了碗酒釀湯圓。
那壯實的攤販肩膀搭著一方巾,戴了個黑熊麵具,“呼哧呼哧”把柴火燒得正旺,商鶴憶站在風口,木蓋一揭開,她隔著麵具被熏了一臉的酒釀氣。
商鶴憶默默挪動腳步,換了個地等。
“來,這位爺,您的丸子酒釀。”
商鶴憶端著瓷碗,眼看著隔壁桌有一人起身,她一個箭步姿態優雅上前,穩穩的坐在了長條板凳上。
還差點因用力而將板凳翹起來,當場“社會性死亡”表演個單人蹺蹺板。
“嘖。”商鶴憶才咬了一口個頭適當指節大小的丸子,便發現這湯圓居然是有餡的。
肉餡。
原來這麼貴不是因為趁著元宵搶錢,而是裏麵包了肉。
酒釀湯圓夾肉餡。
邪教,簡直是邪教。
......
天字號客棧。
小二正撐著頭昏昏欲睡,客棧向來打烊得早,平日裏也沒幾個生意,今日又是上元節,他們這偏僻的一條街人更少了。
“一桶熱水,續半個月。”
商鶴憶將碎銀拍在桌麵。
店小二睡眼惺忪的睜眼,讓他清醒的不是來人的聲音,而是碎銀拍在桌麵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