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啊。
商鶴憶內心的震撼久久不退。
她猛然意識到,不論她擺爛與否,隻要她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那麼,她生活的平靜都是注定會被打破的。
隻要她還活著。
“何需多管閑事,無情道者可不像是這般好心之人。”那男人似乎是認得瑤謝,又或者隻是看出了她的道。
一張嬌顏生出慍怒。
“你萬不該插手下界的事。”瑤謝拔劍指向他。
“這裏大都是無法修煉之人,我雖不多管閑事,可也見不得雲山界之人這般......仗著修為淩弱。”
“小人得誌,顏之厚矣。”瑤謝雖麵冷心冷,無情入道,也從不是不會說話的悶葫蘆,一番話含沙射影。
她甚至都沒完整的說出恃強淩弱這個詞彙,隻拆分出了淩弱,暗指男人身為修道者的無能。
“你退後。”她轉頭對著商鶴憶說。
商鶴憶正憑感覺整理淩亂的領口,聞言,她加快手上的動作,兩人眼看就要打起來。
危急關頭商鶴憶還不忘保持自身的光風霽月,溫和道:“姑娘,且小心點。”
瑤謝看了一眼關懷的夫子,不以為然的點頭,一舉一動間皆是狂氣。
她生而天賦異稟,自小無情入道,修為一日千裏,是萬裏挑一的天之驕女,劍宗首徒,打遍宗門無敵手。
“小心”這類詞彙於她向來無多少幹係。
因為,她隻會贏。
商鶴憶衡量著後退的適當距離,以免暴露了自己過分的貪生,毀了形象。
她腳步緩慢後退,蹭到將暗未暗的邊緣,虛假的月吝嗇的隻照亮冷凜的青色石板路,像是憑空打下的一束光,周邊皆匿於幕後的黑暗。
台上之人粉墨登場。
周遭暗色裏的扶春樓死寂佇立,沒有一絲人氣,唯一的亮色是那門前在月照範圍內的大紅燈籠。
燭光明明滅滅,在風裏來回搖擺。
商鶴憶心底發悸。
她當初寫的時候隻想著女主怎麼裝了,卻沒想過瑤謝的結界在剔除所有非指定人員,複製空間後竟然是如此的瘮人。
怎麼搞得那麼不像個正派。
商鶴憶不敢離太遠,遠了就蹭到黑暗裏去了,她是沒那麼怕死,可是她怕鬼。
早些年商鶴憶是堅定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紅色星旗唯物主義。
可如今她不確定了。
誰能證明鬼是不存在的,畢竟她自身穿越都出現了。
很快她就無法想太多了,她的目光被瑤謝的牢牢的吸引。
那方才將她製得死死的男人,和瑤謝一個照麵的交手便倒飛出去。
哇哦,商鶴憶瞪大了眼。
瑤謝甚至都不屑再一次抽出她的劍。
“螻蟻。”
她再一次抬手,手心凝聚著一團紅光,手腕翻轉間,凜冽的壓力壓向男人。
男人被照亮的瞳孔放大,捂著胸口躲閃間,卻露出一個奇異的微笑,他抬手猛然投擲出一枚平平無奇的金色令牌。
兩相撞擊間,驟然爆發出強大的金色餘芒。
能具體的刺瞎人的眼,穿透虛假的夜,商鶴憶抬袖捂住自己被刺激得流淚的眼,以免那過分刺眼的光芒閃瞎了她。
真是見鬼,一天流淚幾次,她莫不是林黛玉轉世。
巨大的氣浪湧來,商鶴憶連連後退幾步,一陣眩暈的晃動之後,結界被撕破了一道口。
一宮形花燈滾落在地麵,殘破不堪。
與此同時,一道粘膩的女聲憑空響在商鶴憶耳旁,如在耳側靜距離呢喃,“小夫子,我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