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寧青塵率眾羽騎突圍之後,於約定之地靜候袁嘯坤到來。
此番雖是詐敗,可羽騎們也大多麵色頹喪難言,自隨都督東征西討以來,從來就沒有吃過大虧。
這次要是能挺過去,才可說得是天下強軍。
勝不驕、敗不餒說得容易,做得難。
畢竟是人就有情緒,有情緒就容易影響軍心。
劉秀一看眾羽騎都是默默望向此處,有心振奮下士氣,於是高聲朝寧青塵問道:“都督此番大計現已行進過半,接下來我等該如何做?”
寧青塵磨砂著手中的斂息玉,此物正是接下來的關鍵。
一邊老神在在的回答:“你且先命人就近伐木,做一副簡易棺槨出來。”
劉秀吃了一驚,心想難不成都督要抬棺死戰不成?
那前番詐敗可謂毫無意義,轉念又想都督行事必不會如此粗陋,個中應該另有乾坤。
“都督...”
“唉...”
有心問計,卻又怕開口打擾都督思緒。
欲言又止之下,看著毫無反應的寧青塵,心頭百轉千回最後盡數化為一聲長歎。
隻得默默領命而去。
不多時,袁嘯坤沿著途中暗記尋了過來。
寧青塵起身相迎,兩人剛見麵就交談了起來。
“如何?”
“朱文聰深信不疑。”
“我也沒想到如此容易就取信於此人。”
“不過此人心胸狹小,難有容人之量,注定大事難成。”
寧青塵此番定計也是針對朱文聰平生性情為人所設,自然有所料想。
既然如今萬事俱備,隻欠這最後一遭。
是死是活就看這回的了。
袁嘯坤與劉秀一樣,隻知大計前半部分,對於後半部分一樣一無所知。
“大宗師,接下來我等該如何行事?”
寧青塵微微一笑。“如何行事?詐敗之後當然是詐降啦!”
袁嘯坤滿臉疑惑道:“姓朱的會信?他可巴不得大宗師早死呢,絕不會就此受降。”
“前番讓你將手下綠林道上的弟兄們安插進江陵城內,此事辦得如何了?”寧青塵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袁嘯坤點了點頭。“自然聽從大宗師吩咐,弟兄們都已經潛入江陵城內了。”
“如此便好,你且先返回江陵城中,吩咐弟兄們一旦白翎羽騎開始進城,務必第一時間將史將軍和周太守營救出來。我還需要此兩人前來料理後事。”寧青塵胸有成竹道。
“可是大宗師,那姓朱的...”袁嘯坤麵有難色的支支吾吾。
“此事何其易也,既然此人不受生降,那我便先死上一死就是了。”寧青塵麵帶笑意的朝袁嘯坤眨了眨眼。
“這...”袁嘯坤聞言頓時傻眼。
。。。。。。
江陵城內,朱文聰大喜過望的再度朝麵前的虯髯大漢確認道。
“那老匹夫真就一命嗚呼了?”
虯髯大漢麵露不虞之色,反詰道:“大帥若是不信,又何苦派袁某前去打探虛實?”
朱文聰一時被問的有些赧然。“非是不信袁兄弟,此事委實太過驚人,那老匹夫如此了得,未想竟死得這般倉促。”一邊說著,還假惺惺的歎息出聲。
“報!”
“城外出現一隊人馬,疑似白翎羽騎...帶頭之人正是那新晉騎將劉秀...隨行的好像還有一副棺槨 ...” 說到最後,那傳令親兵也是一臉古怪。
聞聽親兵通報,朱文聰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不休。
是了,一定是那老匹夫死之後,那白翎羽騎群龍無首!
前有狼牙,後有王師。
加之糧草短缺之下,可謂寸步難行。
真就是不降也得降了。
朱文聰趕忙衝袁嘯坤道:“袁兄速速與我前去收降納叛,未免有詐還需要袁兄作陪,如此可保萬無一失。”
袁嘯坤頷首領命。“大帥放心,合該如此。”
。。。。。。
江陵城外,一眾羽騎皆是低頭不語,劉秀首當其衝更是麵露悲容。
白翎配白旗,令人望之頗顯淒涼。
朱文聰熱心至極的上前一把抓住劉秀的手臂道:“今日得見劉將軍,可謂望眼欲穿兮如久晴盼甘霖。”
瞧這模樣像是絲毫不記得前些時日正是劉秀一一射殺他手下四員大將,更是令他丟盡顏麵。
此人心性涼薄,可見一斑。
周圍親信將領皆是麵露不忿,有所不齒朱文聰如此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