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幾口水,便完全躺了下來,枕著鋪蓋,山夜清冷,他身上也包著薄薄的被子,感覺並不寒冷了,雖說是躺著的,但他的視線,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間閃著火光的木屋。
他之所以這麼放心大膽地監視著那充滿邪氣的房子,完全是因為他知道有寶陣守護,不會受到任何外來的侵襲。所以他隻顧張望木屋的方向,完全不去理會前後左右。
感覺時間過去了許久,桂十八換了個悠閑的姿勢,因為不管他在陣裏怎麼動,都不會把聲音傳到外麵的。他眼睛盯得木屋太久了,感覺有點累,於是他扭過頭去看看身邊伏地而臥的白馬,白馬跑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半閉著眼晴,在打著盹。
這時桂十八耳畔突然聽到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這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非常清晰,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那間一直毫無動靜的木屋。桂十八趕忙回頭,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定睛瞧去,原來是那木屋一直緊閉的門打開了。
門雖然是打開了,但卻並沒有人走出來,聲音停下來,一切又恢複成寂靜。從桂十八這個角度看過去,屋裏似乎也是空空如也,看不到有人居住的日常用具之類,但屋內的火光依舊。
又隔了大概十幾分鍾,桂十八感覺都有點困了,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想自己精神一點,突然他的眼皮頓住了,兩個眼晴全神貫注地瞪著那木屋的方向。
他看見那木門的下方,突然如潮水般湧出無數黑乎乎的爬物,形如蜘蛛又似甲蟲,怪誕而醜陋,那些爬物湧出木屋,刹時就象洪水一樣鋪滿了木屋前的草地,整個大地都變成黑色蠕動一片,而且這黑色區還在迅速不斷地漫延,也在向桂十八棲息的地方逼近。
桂十八驚得一下子站立起來了。他感覺如果不迅速逃跑,自己和白馬都會很快被那黑色的洪水淹沒,吃掉,變成一堆白骨。
所以急切中他拚命去拉那匹白馬,想讓白馬起身迅速離開。可是白馬隻是睜了睜眼,並沒有聽從他的召喚。這也是平常沒有過的。
眼看著黑色蟲浪越來越靠近,桂十八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他不停地拉著白馬的韁繩,拖著它,推
著它,可白馬就是怎麼叫都不動。
桂十八心想這下完蛋了,可是時間過去良久,他發現蟲浪已經越過了他與白馬的區域,向前方湧去,但自已和白馬卻秋毫無傷。
仔細一瞧,原來黑色爬蟲正好避開了他布陣的區域,所以對他們孰視無睹地穿越而過了。桂十八這才想起自己布了一個大陣,剛才慌亂之下,都把這個給忘了。
就在這時,從遠處的夜幕中突然傳來了一些聲音,不是蟲浪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桂十八聽得真切,這聲音不是別的,居然是一陣整齊的馬蹄聲。
而隨著聲音越來越靠近,桂十八也借著夜色看清楚聲音傳來的方向,那一刻他又驚呆了,原來他看見月色之下出現的,居然是白天遇到的那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