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開(3 / 3)

“我明白了,”張文安止住了張銘的話,又看了看帳門口,小聲說:“我這邊父親不用擔心,文安自有安排,您就放心帶裕寧去王城吧。”

張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短暫的沉默後,坐在一邊的張文嚴突然輕聲問道:“此去滎陽一事是父親認同的?我們兄弟二人有沒有需要注意的?”

“跟著許守備走就好,”張銘看了一眼兩人淡淡的說,張文嚴垂下頭略帶一絲失望,張銘隨後走到門口,剛要離開時突然回頭,目光和口氣中陡然多出一股殺氣。

“拖得越久越好!”

東邊的太陽依舊沒有露頭,但伴隨著一聲雞鳴,黎明還是來到了。

張裕寧不記得在大船上都發生了什麼,極其疲憊的他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張府的,更不知道自己睡在了哪。當他睜開眼已經是清晨,雖然沒有太陽但天已發亮,揉了揉眼,張裕寧猛然發現他的床邊正坐了個人側臉看著窗外。

“爺爺!”張裕寧倦意全無。

“嗬嗬,裕寧啊,睡醒了……”張銘回過頭來笑著說:“起來吧,你大媽那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大家都在那等著呢。”

“嗯!”興奮的張裕寧立即爬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的衣服被鋪在床邊,便快速套在身上,跟著張銘,兩人向廳房走去。

張文安,張文嚴,嵐峰,嵐鈺以及孫夫人都在廳房坐著,廳房的中間被安置上了一個石台,幾名侍仆正不斷的向上麵端著各種飯菜。張嵐峰倒還好,張嵐鈺則一臉的困倦和不爽,估計是被孫夫人強行從房間裏拽出來的,看到張裕寧來了孫夫人笑著站起來把他拉坐在了旁邊,張文安,張文嚴穿著布衣,張裕寧發現自離開哀牢還是第一次看到伯父叔父不穿盔甲的樣子。

“因為很快就要離開岡平,所以這麼早把大家叫起來一起吃個早飯,”張文安笑道:“話說軍務繁忙,昨晚也沒回來,實在不好意思。”

“反正我們也沒在家……”張嵐鈺在一旁小聲嘟囔著。

不知是馬上就要分開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麻煩的事情羈絆著大家的心,席間上除了孫夫人外基本沒什麼人說話。吃完飯後張文安,張文嚴便著手準備離開了,張銘告知張裕寧他將要和他一起去王城的安排,張裕寧倒也沒什麼別的感覺,能和幾年沒見的爺爺在一起就行。孫夫人送給了張裕寧一身棕色的皮衣,雖然看起來很輕薄但卻十分暖和,張文安還特地把他叫到屋裏,呈給他一個大的木盒子,張裕寧明白這裏麵應該就是伯父說的金羽弓了,也沒拆開,剛說了聲感謝便被又張銘叫走了。

離開張府時,張裕寧向眾人一一告別,短短的岡平城之旅也隨之結束了。張文安,張文嚴騎馬去了東城門,許廉峰已在那裏準備好了去滎陽的兵馬,張裕寧則跟著張銘去了南城門,臨行前張文安還把篤澤安派到了城南,讓他跟隨張裕寧並負責他的安全,張裕寧很是高興,畢竟篤澤在他心裏一直留有平和的好印象,當然篤澤也有怒發衝冠的時候,但總的來說他也是理智之人。

剛出城,張裕寧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木盒,裏麵果然是一把弓,弓全體呈黑色,並不是張裕寧一直以為的金色。篤澤在一旁介紹說金羽弓是用北境才有而且非常罕見的金羽木製作的,堅固抗寒卻又輕快無比,張裕寧拉了一下弓弦,完全沒有他以前所用之弓那種硬邦邦的感覺,相反金羽弓的弓弦卻是非常的柔和。隨著弓弦的拉開整個弓都很大幅度彎了起來,鬆手,伴隨著一聲脆響,金羽弓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張裕寧不由得讚歎這的確是一把好弓。

離開岡平城張裕寧隨張銘又行軍了數天,張銘顯得略有急迫,部隊停駐休息的時間也非常的短。很快,大軍便靠近了北州和齊成的邊境,眼前並排著數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張銘說,此山叫霧山,山內地形複雜而且常年多霧,等穿過了霧山,再走一天就抵達齊成州了,霧山曾經是明化人阻擋岡平人南下的重要關口,但隨著岡平國的建立和時間的流逝,這裏也逐漸荒廢,整個霧山鮮有人煙。

“爺爺,你知道淨衣教是什麼嗎?”走在狹窄的霧山山穀裏,大軍排成了長長的三排人向前緩慢穿行著,無聊中的張裕寧突然向張銘問道。

“淨衣教?”張銘似乎很奇怪張裕寧問這個:“淨衣教是從西邊傳過來的一個教派,最初是在元州興起,後來在石州,青奉等地較為普遍,北州這裏最近幾年是有不少淨衣教的人出沒,但也影響很小,倒是引起了北州人不小的好奇。”

“哦,”張裕寧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慢慢低下了頭,回想著那天晚上在煙樓發生的事。

“淨衣教主張救世濟人,在各地做過不少好事,當然也有地方上報說他們惹是生非的,但在北州倒也很少有關於他們的傳聞。”張銘笑著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那是因為……”張裕寧剛要解釋,突然四周的山上傳來一聲低沉的號角。

“等一下!那是?!”號角聲讓張裕寧大吃一驚,他在哀牢聽到過無數次這樣的號角。

“轟!”又是一聲劇烈的炮響,無數巨大的石塊從山上滾下,四周也突然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難道是……埋伏?!”張銘和張裕寧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