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210年3月15日,北州岡平城州督府。
州督府一般都不大,而且因為各地風俗民族文化差異也各不相同,但顯得非常威嚴,北州州督府看起來很像半城,各式各樣的房子和北邊的大門圍成一圈,中間則是聳立的州督主府。州督府外圍有重兵把守,全副武裝的士兵不停地來回走動著。主府內,三個人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在激烈的爭論著。
“古州督,這樣哀牢半城是不可能守住的!”其中一位老者表現的相當激動:“這幾年哀牢的兵力不斷的被削減,蠻族的攻擊卻越來越頻繁,剛才巡察使已經傳來消息了……”沒等老者說完,古州督打斷了他。
“張總督,這件事我們昨天已經談過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古尹顯得很不高興。
“可是昨天巡察使還沒有傳來這個消息啊……”張總督就是張銘,張文浚的父親,雖然總督名義上是一州兵馬總督,但實際主要兵權一直在州督手裏,然而北州兵權更為特殊,州督甚至也難以掌控全部兵權。
“張總督,州督也是沒有辦法,”站在古尹旁邊的是蘇申,他是北州州主書,負責各種資料信息的整理,實際上就相當於州督古尹的秘書,“古州督雖然是北州之主但也因為不能完全調配北州兵馬,況且王城現在劍拔弩張,北州還是要考慮眾多因素……”
“難道就因為這樣放棄哀牢了嗎?”張銘麵露憤怒:“哀牢若丟,北州以北再也無險可擋,蠻兵若揮兵南下,長驅直入岡平又該如何是好?!”
說到這裏古尹蘇申都沉默了,最初設立北州時岡平曾在哀山山脈重創蠻兵,隨即延哀山由北向南連修4座牢口,哀牢雖是最堅固的也是靠南的最後一座,但近幾十年由於防守越來越弱哀牢以北的牢口盡數陷落並被蠻兵夷平,北州曾多次派人入王城請示古立言但幾乎沒有什麼回音,王城每次送來微薄的物資也隻能用來加固哀牢。
“好,那我讓蘇申再多帶些物資去哀牢。”古尹無奈的說。
“州督,哀牢不缺物資,缺的是人呐!”聽到這,張銘扭曲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希望州督能抽調部分岡平的部隊前往哀牢。”
“那怎麼行!”古尹顯得很不耐煩了:“調走了岡平城的守軍那岡平怎麼辦?!”
“哀牢若丟,岡平又何以保全?!”
“你!”古尹徹底憤怒了,他一甩手怒道:“不用再說了,蘇申多帶兩倍的軍糧兵械前往哀牢,岡平城的兵馬一個都不能動!”
“如此,張銘隻能去北州他處借兵了!”張銘似乎對古尹徹底失望了:“張銘這就出岡平,希望州督不要阻攔。”說完做了個禮便扭頭離開了州督主府。
“隨你!”
“總督慢走!”
古尹顯然不想再與張銘糾纏,隨即轉身向主府深處走去,蘇申向張銘的背影微做一禮便跟上了古尹,身為文官的他也知道北邊戰事很是艱難,但畢竟作為主書還是要以州督的命令為上,普通平民出身的蘇申靠文試做上了官,一直在王城任職的他兩年前突然被遠調到岡平城任州主書,很多同僚為他感到不滿但蘇申卻沒有絲毫的不滿。
“事不宜遲,州督,那我現在就出發吧。”蘇申對古尹說道。
“嗯,已經有一批車隊先行一步了,你去州庫部再多領一些物資然後直接過去,”這時古尹回頭看了下門口又囑咐道:“另外,見到張守備就說我現在人不在北州,巡察使的事情也不準吐露半個字。”
“明白,那蘇申這就出發。”
金元3月20日淩晨,北州哀牢口。
一向鎮定的張文浚這次也絕望的發現,哀牢是真的守不住了。
雙方整整廝殺了一夜,天空已經泛起絲絲晨曦。張文浚半跪在地上,全身盔甲早已被染得血紅,身後就是守備府,他明白,過了守備府,就是哀牢城南了,城南沒有絲毫的防禦工事,丟了守備府,那就徹底宣告了哀牢的陷落。
張文浚的周圍,守牢人還在與蠻兵苦鬥,相比蠻兵異常高大健碩的體格,守牢人顯得弱不禁風,往往是守牢人連砍蠻兵數劍不見效果,蠻兵一斧下來卻是連人帶劍一起分為兩截。混戰了一夜,大半個北城已經陷落,城外的蠻兵還在向城內湧入而城內的守牢人卻越來越少。這時,遠處的右邊城上又衝下了無數的蠻兵,張文浚很清楚,邊城完全丟了,城內恐怕已經沒有活著的守牢人了……
“守備!”隨著一聲喊叫,正呆住的張文浚猛然回頭,查木尼跪在自己麵前,他身後是一個呲牙咧嘴的蠻兵,查木尼的胸口,是帶血卻依舊閃著寒光的刀尖。張文浚怒吼一聲,揮劍直接削掉了蠻兵的頭顱,伴隨著強壯的蠻兵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查木尼也倒在了血泊中閉上了眼睛。
“唔……”張文浚沒有時間去看查木尼了,他隻是輕拍了一下這位同生共死多年的戰友,隨即撿起了查木尼的劍,揮舞著雙劍的他再次衝進了蠻兵之中。
此時的哀牢口就像一個巨大的峽口,蠻兵向泛濫的洪水一樣覆蓋了大半個半城並繼續蔓延著,對比前部混戰中的蠻兵,後邊的蠻兵顯得整齊有序,旌旗飄揚。很顯然,蠻族人的這次進攻不同以往,他們的領袖一定是籌備多年並決定在岡平國掀起一場風浪,就像當年的“岡平之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