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八千人,但常年駐守的大概有六千人,另外,”張裕寧熟練的指著四周:“主要都集中在半城,大概有五千人,兩個邊城一般各駐有500人,戰時半城會向不斷輸送人員。”
“六千人,哀牢這麼大,這守備壓力可不小啊。”蘇申驚訝的說道。
“嗯,可不是嘛。”說到這,張裕寧顯得很不高興:“父親剛來哀牢時是哀牢最強大的時候,那時候僅常駐軍就高達的兩萬人,另外每逢戰事岡平方麵還會向這支援輸送大量兵員物資,但這兩年不僅支援少了而且還不斷的削減抽調哀牢的守兵,父親不斷的向岡平請求增派但也一直沒什麼回音。”
“哦,是這樣啊。”蘇申陷入了沉思。
這時,北邊傳來了陣陣吼聲和轟轟的撞擊聲,四周行走的士兵也明顯加快了,蘇申抬頭看了看兩邊,沒有說話,但他明白,攻城已經開始了。張裕寧回頭望向高高矗立的北城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說道:“先生,我們快點走吧。”
此時的北城牆已經開始了猛烈的攻城戰,蠻族五顏六色的旗幟在城下密集的排列著,石炮已開始向城門緩慢的靠近,蠻兵雖然尚未出動但最可怕的卻是投石器瘋狂的向半城砸著巨大的石塊,數十塊巨石砸在城牆是引起了城牆的一陣有一陣駭人的震動,雖然城牆並未受到嚴重的傷害但一些高聳的塔樓不幸被巨石砸中而爆裂塌落,塔中的士兵從中飛出,慘叫著摔入城下,還有一些巨石被披上幹草潑上焦油並點著後拋出,砸入城內,一些木製的建築立刻陷入了一片火海。恰逢太陽已落山,整個半城北邊“燈火通明”。
“王將軍來了嗎?”半蹲在牆掩體後的張文浚喊道。
眾人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回答,過了一會,一旁留著長胡子的胡辛安說道:“沒看到王將軍,這麼短的時間王將軍應該還在城南組織兵馬。”
“派人去城南催一下,”張文浚焦急的說,稍微露頭瞟了一眼城外,又說道:“叫他多帶些刀斧手,城牆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都安靜了,哀牢一直以異常堅固的城牆著稱,很少會有堅持不住的情況,一旦堅持不住那麵臨的將是慘烈的城內肉搏,那哀牢的優勢便蕩然無存了。胡辛安沒有時間再考慮這些事情了,應了一聲便快步跑下去安排人員了。
“停下了!投石停下了!”城牆上有人喊道。
城外的投石器果然停止了運作,短暫的安靜之後,蠻軍中響起了一聲淒厲的號角聲,隨後,震天的喊殺聲在蠻兵群中響起,成千上萬的蠻兵瘋狂的嚎叫著向城牆。此時的哀牢口已經不再是被大雪覆蓋的白茫茫的一片,黑壓壓的蠻兵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幾乎占據了哀牢口前整個平原,最前麵是兩個巨大的石炮在大批蠻兵的保護下向城門行進。
“叫弓衛隊準備!”張文浚喊道:“優先攻擊石炮周圍的敵人!”
隨即旗手便在塔樓上揮動著旗幟,霎時城牆上的弓衛隊便拉弓搭箭指著城下的蠻兵。除了投石器還沒有什麼能威脅到城牆上的守軍的,畢竟哀牢北城牆非常之高,蠻兵的弓箭手很難攻擊城牆上的守兵。
“放!”隨著張文浚的一聲吼叫,箭雨直奔前排的蠻兵飛去,瞬間倒下了一片人,然而後麵的人隨即補了上來,依舊是黑壓壓的人群咆哮著碾壓過來。
“弓衛隊持續放箭,塔樓上的弩炮等石炮靠近了主攻石炮,另外,”張文浚回頭對查木尼說:“將滾木石塊運到城牆上準備好,隻要他們到了城下立即攻擊!”
“領命!”
此時的哀牢已經不再是傲立哀山的一座鐵堡了,從未有過如此之多的蠻族人向他發起進攻,相比如潮水般湧來的人群,哀牢也不過是一座小小的堤壩,絲毫顯現不出它強大的防禦能力。
“放!”隨著指揮的一聲喊叫,巨大的滾木從城牆上推下,隨之而來的還是數不清的箭雨,城下的蠻兵很快便成片的倒下,但後邊的人很快又填補了上來,整個場景看了讓人不寒而栗。
“砰!砰!砰!”巨大的撞擊聲震動著整個北城牆。
“所有人!集中火力朝石炮攻擊!”張文浚大喊著,隨即操起弓,一箭射倒了石炮旁的一個操作者。
兩門石炮到達了城下並立刻猛烈的撞擊著城門,巨大的聲響驚動著每一個守牢人的心。石炮周圍是大批護衛他的蠻兵,與其說是護衛,不如說是人牆,石炮路過的路徑上堆滿了石炮護衛的屍體。
與此同時,大量蠻兵開始攀爬城牆,本來被潑上一層冰層的城牆因為石塊的撞擊也布滿了坑窪,這批蠻兵用特殊的勾刃向上爬著,守軍則不停地向下用弓箭石塊攻擊,不斷地有蠻兵因此從城牆上被砸下,城牆下都是七零八落摔下來的蠻兵,沒死的竟然再次向上爬去。偶爾一些爬到城牆上的蠻兵也被守軍殺掉扔了下去。
“守備!這樣下去北城門頂不了多久啊!”查木秉跑過來向喊道。
張文浚沒有理會他,看了看城下的石炮,對兩邊的塔樓喊道:“弩炮準備!”
“弩炮準備!”旗手邊揮舞著旗幟邊喊道。
原本兩邊塔樓上的弓衛兵立即停止了射箭並撤下,隨之兩門巨大的弩炮從塔樓上出現,弩炮上裝配著極其巨大粗壯的弩箭,旁邊則放置著幾支備用的箭支。弩炮一般由5個人操作,僅安裝弩箭就需要至少3個人拉動弓弦。
“對準石炮!放箭!”
伴隨著張文浚的喝聲,兩支巨大的弩箭呼嘯而去,在空氣中發出刺耳的箭鳴。不偏不倚,弩箭直接貫穿石炮上的長木將其牢牢的釘在地上,夾雜著個別悲慘的蠻兵動彈不得。與此同時,兩門弩炮立即裝好下一支弩箭,與上一支不同的是,這支弩箭前安裝著點著火的大鐵球。
“放!”
兩支弩箭再次呼嘯而去,幾乎射中石炮的同時燃起了熊熊烈火,即是是在冰天雪地的哀牢口,配合著焦油的大火依然旺盛而又恐怖。石炮周圍的蠻兵慘叫著跑開了,大多身上燃著火,後邊的蠻兵沒有擁上來,似乎都被眼前慘烈的景象驚住了,後麵一些貌似小頭目一樣的蠻兵長官大喊大叫著似乎讓他們繼續衝鋒,但眼前這巨大的希望被擊破了,人們隻是你看我我看你,不肯前進。
“吼!”城牆上的守軍們興奮的喊起來,同時邊將登上城牆被砍死的蠻兵扔了下去。激烈的攻城戰陡然陷入了停滯,相比城牆上的歡呼,城下則是死一般的寂靜。
“嗚————”又是一聲淒厲的號角聲,城牆上的人頓時也安靜了下來,蠻兵軍團的後邊隱隱約約傳來聲聲吼叫。張文浚緊張了起來,他本以為剛才一氣嗬成的反擊會令蠻族人撤退,至少是暫時收兵,但這一聲更為淒厲悠長聲音明顯是總攻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