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男子把全身的力氣都釋放完了,整個身子都在抖。
“……嗚。”
又沒過多久,雪慧和允浩便消失在了黑夜中,什麼話都沒留下。
那晚雨下得特別大、特別漫長,都快把人淹沒了。
風早把濕漉漉的法袍又往裏裹了裹,他有些哆嗦起來。寶石獸消失後,周圍便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這倒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他試著吟唱咒語,幻杖頭部有微弱的光騰起,開始閃爍。微光中,他看到隊長又重重地坐在地上,臉埋得很深。
突然,風早拍了下額頭,四下張望,他借著微弱的亮光找到了紫琪,披頭散發的紫琪整個人像被雨融化了一般,癱軟在泥地上一動未動。他發現紫琪的姿勢始終沒有變過,雙膝跪地,手抱著腦袋,身子僵直著。於是,風早試著招呼她,告訴她,我們必須得回旅店了。
緊接著,那絲懸在幻杖頭部的微弱光芒熄滅了。
“啊呀,我果然不會這個法術。”風早自嘲道。
可沒過多久,他的臉色便沉了下去,特別晦暗。當然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允浩難道可以篡改海得林麵板上的個人信息?不,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謬了,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子,就完全解釋不通。自己明明觀察過,允浩的信息麵板上沒有任何死亡記錄,可雪慧為什麼口口聲聲說他已經累積了太多的死亡懲罰時間?而且他的職業信息麵板上也清楚地標注著他是一名C+段位的斧術師,可為什麼他的一記殘暴斧可以削掉自己這麼多的HP值?除非……除非他篡改了信息!可……
可這不能,風早還是有些無法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海得林係統信息麵板上標注的個人資料是絕對沒辦法人為篡改、偽造的,可以說,這是神的意誌,這是這顆星球的意誌。據說,這顆星球存在的時候,海得林係統便貫穿於所有大陸、天空以及汪洋。海得林係統和這顆星球是一體的,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這些信息,我們可以隱藏,但是絕對無法篡改!
風早晃了晃腦袋,不再想了,這個世界本來就夠五花八門的了,什麼是常識,什麼又是規則,自己早已模糊不清了。
突然,風早全身猛地顫了一下,他的腦海裏又被某個畫麵刺了一下,那雙殘破、絕望的眼眸在他腦海裏無限膨脹,都快把他的腦漿擠出來了。
“我錯了嗎?”紫琪的聲音傳來。風早回過了神,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熱熱的。
“我什麼都沒做!”她壓抑著自己的情感,聲音顫顫巍巍,“我隻知道害怕……而我什麼都沒做!”
“不,你沒錯——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權力。”風早平靜地說道,“你隻是無能為力罷了……”
風一陣陣刮來,風早聽到了抽噎的聲音。
“……謝謝!”
……
長夜漫漫,何日開晴午?
雪慧和允浩的那些對話,風早都聽了,也沒從中打斷過。他的確很震驚,可又不明原因。有一句話,他記得很深——難道實現世界就不會折磨人了?
“難道實現世界就不會折磨人了?”風早輕聲呢喃起來,他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