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做長久的夫妻,便等離開了山東再說!”
“你是真心的?”
“到了蘇北,人生路不熟,不依靠你依靠誰?”
趙祥貴嘻嘻一笑:“這話有點道理,就一言為定!俺要睡一會兒,你也睡吧,不過俺對你還不放心,再委屈你一下!”
他仍將手絹塞進金鈴的嘴巴,然後倚牆瞌睡。
金鈴知道他有這種心,那裏還敢睡,她雙手未縛,大可以將腳上的草繩解開,但趙祥貴就坐在門房,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要等他睡熟了才動手。
過了一陣,趙祥貴忽然睜開眼睛來,問道:“你為甚麼不逃跑?”他又拉開金鈴嘴裏的手絹。
金鈴嚇了一跳,心中叫道:“幸好我沒輕舉妄動!”她淡淡地道:“俺逃出去跟白成德和你有甚麼分別?還不都是個逃犯!”
趙祥貴冷笑一聲:“你別以為俺是傻瓜,俺是出了名的賽諸葛,女人不會這樣快變心的,到了蘇北一段日子,就有可能!”說著重新將金鈴的雙手縛起,再塞回手絹,“這次俺真的要睡了,還是謹慎一點好!”
果然不久趙祥貴便打著鼻鼾,金鈴默默地想著心事:“不知道白大哥跟小鈴子怎樣,他們會找到我嗎?啊!白大哥一定是自首了,不知道以後他會怎樣?不會判死刑吧?”
想到此,她心頭怦怦亂跳,又自己安慰自己:“他又不是真正的殺人犯,怎會判死罪?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他最多坐幾年牢,俺還等得著,以後就跟他過個好日子!”
金鈴悄悄瞥了趙祥貴一眼,心頭猛地一跳,暗中又盤算起來,她實在太累了,挨了兩個鍾頭,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忽然傳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趙祥貴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用槍抵在金鈴的太陽穴上。
金鈴又驚又喜,臉上卻不敢露出一丁點來,轉頭望窗,天色朦朦亮!
拍門聲一陣緊似一陣,趙祥貴忽然竄了出去,隻見廖添丁已拿著燈走出房門,他走前輕聲道:“表姐夫,如果是陌生人就別開門,請幫個忙,俺不敢忘記你的大恩!”
廖添丁道:“行啦,你以後最要緊是要學好!”他用混濁的聲音,拖長調子問道:“誰呀——”
“大叔請開門,咱是過路的!”
“過路的到咱這裏幹甚麼?”
門外的人答道:“討點飯吃!”
“沒飯沒菜,滾吧!”廖添丁放下心來。
門外忽然換了個人,道:“咱們是局子裏來的,有人看見一個小偷跑進你們屋子裏……”
“胡說,沒這回事!”
“有這回事也好,沒這回事也好,都請你開門,咱們是辦公事!”
廖添丁倒不傻,道:“俺怎知道你們是不是賊來賺門的,要是你們真的是辦公來的,請到村長那裏說去,真要進來的,就叫村長來跟俺說話!”
另一個人問道:“你們村長叫甚麼名字?他家在哪裏?”
“他叫廖鴻發,拐過去那家最大的院子就是了!”
趙祥貴將廖添丁拉了回來,輕聲埋怨道:“表姐夫,這樣子他們還是會進來的,而且一定有人守在外麵,現在叫俺怎麼辦?”
“慢慢來,別急!”廖添丁拉著他到一間柴房,將燈放在地上,撥開柴草,揭起地上的兩塊紅磚,露出一個地窖,笑道:“這是俺用來避強盜的,想不到現在反而讓強盜用上了!”
趙祥貴也不理他的諷刺,跑到灶房將金鈴抱了過去,廖添丁道:“你得先下去才行!”
趙祥貴爬了下去,金鈴已知道是甚麼回事,心中十分著急,一急之下,給她想到一個良策,她裝作不在意,在地上一滾,那油燈登時倒地,廖添丁怕會燒著柴草,連忙將燈拿起,金鈴乘機用右腳尖,踢掉左腳的布鞋,再依法把右腳的鞋也推掉了。
趙祥貴在下麵道:“表姐夫,快丟她下來。”
與此同時,外麵又傳來拍門聲,廖添丁匆匆將金鈴推下去,趙祥貴在下麵接著。“快蓋上!”
廖添丁蓋上紅磚,再胡亂拿些柴草蓋上,然後帶門出去,卻看不到牆角的一對鞋子。
這次來拍門的,果然有村長在內,廖添丁不敢怠慢,開門迎客,村長道:“添丁,他們是局子裏來的,這位是省裏的偵緝大隊長王森隊長!”
王森道:“咱們懷疑有強盜挾持一名女人藏在你家裏……”
廖添丁忙道:“哪有這回事?”
“那女子十分聰明,她沿途留線索,還在你們屋外牆上留下記號!”王森帶他出來,指著牆上的人,“相信這是剛劃上去不久的吧?”
“這是孩子們鬧著玩的!”
“那這個鈴字怎樣解釋,那女人就叫金鈴!”
“隊長,女人叫什麼‘鈴’的,多如牛毛……”
王森板著臉,沉聲道:“俺希望你跟咱們合作,不要犯窩藏強盜的罪!”
“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俺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咳,您不相信的,就請搜查!”廖添丁認為地窖十分隱秘,連村長也不知道,不會讓他們搜出來,所以態度十分安詳。
王森看了他一眼,信心有點動搖,不過他不是那種輕易相信片麵之詞的人,因此道:“多謝合作,大家進去吧!”
到房內去搜查的人紛紛出來報告找不到人,王森抽著煙道:“再搜,一寸地方也不能放過!”原來他們找了半夜,便發現金鈴留在村口的線索,所以便進村繼續工作,終於在廖添丁家外發現了另一個線索。
白成德拉著廖添丁,大聲道:“她是俺的女人,萬一出了事,哼!老子可不饒你!”
王森道:“將他拉開!”一個刑警立即將白成德帶開,小鈴子經過連串的打擊,早已忘記了肚子餓,她麵色青白地伏在白成德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