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撞他的動作，哪裏有一點虛弱的樣子。嗬嗬，不愧是三十一的女兒，忍了這麼久。
但是，他早有防備。如果就這樣掛了，他救晚霞這個‘生死大敵’出來，被反咬一口，就是不知死活，是大蠢貨。
王項絕不是。
一個不會遊泳的人，落了水，本該絕望。
可是，他十分冷靜。
清澈的水如一層淡淡的星光泛著蘊藍，王項身上罩了一層乳白色的光芒，瑪雅戰衣冰冷冷的聲音響起：請確認啟動水下生存模式，戰衣將吸收水中氧氣。
“確認。”
窒息感消失，仿佛從未需要嘴和鼻子呼吸。
周圍的水“咕咕”地冒著氣泡。離他越近，氣泡越多。
身上浮著濃密的氣泡。
瑪雅戰衣可以令他在水裏呼吸，和陸地上無異。為什麼假裝害怕水，周折地去救晚霞？
源於他的習慣。
低調，是王項的生存法則，時刻不忘。
不打算找晚霞算賬，就讓晚霞以為他淹死了好了，是一件好事。以免晚霞恢複體力，又帶來麻煩。
浮在水裏，隨輕緩的水流飄走，也許該睡一覺。躲在河裏，輕易地能躲避靜子父親發現他逃跑後的追擊。
靜子父親一定會來追殺他。那樣狠毒的人，一旦要毀滅一個人，不達目的，恐怕誓不罷休。
他聽到了異常的聲音。
一個本該優美的身影，以極其難看的生澀的遊泳姿勢向他遊過來。
原來，晚霞會遊泳……
奸詐，可惡，他想。
他要以牙還牙。
不睜開眼睛，假裝沒有意識了。讓晚霞托著他到了水麵。晚霞抓著他的衣服，往下流飄去，到了一個村民洗衣裳的河梯，她把王項丟了上去。
手指放在王項鼻子上，沒有感受到呼吸，她用力地拍打王項的臉：“喂，醒來！”
手按壓王項的胸腔，王項嘴裏沒有吐出水，她蹙著眉頭想了想，站起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空蕩的田野，飄搖的馬尾草，風吹來一片蛙聲。
晚霞臉紅了，以極快的速度俯下身，捏住王項的嘴巴，向王項嘴裏吐氣。
王項故意憋著氣，打算嚇晚霞，也想看晚霞有什麼反映。這個一心想殺他的女孩，為什麼救他？改變主意了嗎？還是救他上來，打算不讓他這麼好好地死，折磨他。傾向於後者。
晚霞嘴唇柔軟，身上有淡淡的清香。
他被晚霞的動作嚇到了，睜開眼睛，晚霞當然看到他睜開了眼睛，瞳孔一縮，彈了起來，王項抓住晚霞踢過來的腳，借力一個旋轉，跳到了馬路上，他看著氣急敗壞的晚霞，笑著說：“我們都是騙子，你也不用生氣。你人工呼吸了我，我也呼吸了你，我們兩清了怎麼樣？”
“好。”
意料之外，她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唇，向王項緩緩地走來，說：“無論如何，我這次算救你，你也救過我，我不欠你的了。”
王項小心翼翼地盯著晚霞，悄悄地後退，和晚霞拉遠距離，說：“你想得美，我救你，是真的救，你剛才下水救我，是多此一舉，我在水下麵可舒服得很，誰要你多事。”
“這樣麼？也行。”晚霞忽然閉上眼睛，身上浮現一層淡淡的光暈，水汽圍繞著她飄散，片刻衣服幹了。
王項眼皮跳了跳，瑪雅戰衣的聲音響起：“發現一級戰衣，屬性同源，百分之九十九點八的概率是族人。建議您信賴對方，是您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