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覺得車裏的氣氛尷尬，翹著二郎腿，欣賞起窗外的風景來。
但是，大多稱不上美景。
這裏的人過的不好，大多麵黃肌瘦。偶爾，馬路旁的房子也沒幾棟好的，不僅是低矮的茅草房，而且破爛。別說紅磚房，就連土磚房也是看不到的。
倒是看到好幾個家夥坐在自家屋前抽大煙。還有光著身子的，五六歲的小孩，眯著眼睛，嘴裏吐出濃霧。
王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終於看到了好房子。
是一座院子。
圍牆圍著。是黑色，爬滿青苔的磚石砌成。
院子，呀，真是難得。
三層樓高的屋子也是磚房。二樓還有陽台，石欄上擺著十幾個花盆。有花，有蔬菜（原來這裏還是種蔬菜的，王項想。）還有藤蔓類植物。
原來，這裏就是靜子的家。
豪宅啊，他想。
進屋後，老人叫人端來了水果和零食。
“老爺，你回來了。”一名年輕女子從後屋走了出來，長相俊俏，是位美人。和老人打招呼，看到靜子時，眼神發亮，頗為激動。
老人向王項介紹這位女子，說，這是他的五夫人。
王項神色如常地和女子打招呼。老夫少妻，一夫多妻，隻要你情我願，在王項看來，都是不值得驚訝，和多想一會兒的。
隻是，心裏怪怪的。這女子和靜子眉眼之間也太像了。如果並非和靜子年紀相仿，他會以為這是靜子的親生母親。
“我累了，想去休息。”靜子站起來說。
王項打趣著說：“不是說到你家，你要做飯給我吃嗎？”
靜子好看的、細細的眉毛皺了起來，冷笑了一聲：“要是再胡說，我就叫人打爛你的嘴巴。”她轉身，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說：“先生，我隻認識了你一晚，和你不熟，即使你救了我，也別以為我和你會有什麼關係。”
王項被嗆得說不出話來，靜子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也惱了起來，羞惱成怒，臉紅，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想告辭。
但是，老人卻站了起來，看著靜子的背影，轉過臉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天色已晚，先生若不嫌棄，請在寒舍住下。”
“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還要去找一個朋友，恐怕不能多留了。”王項隨便說了個理由，想離開這個地方。靜子冷漠的態度，令他不好再在這裏留下來，他臉皮可沒這麼厚。
“這可由不得你……”冰冷冷的東西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是站在旁邊的女子，她手裏握著槍。
看她握槍的手勢，眼睛裏冰冷的光芒，王項毫不懷疑她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真進了狼窩了？
“我不是你們的敵人。”王項看著老人，說。
老人笑了笑，說：“自然。”
他昏黃的眼睛忽然睜大，像要將王項吞噬，輕輕地說：“我隻是想將搶我東西的人，永遠留下來，看我如何享用我的東西。這個過程，幾乎是生活的藝術。”
大門吹進來一股陰風，在略昏暗的堂屋裏掙紮著發出‘嘶嘶’的聲音。
老人抬起拐杖指了指女子，說：“對了，忘了和你介紹娟子另一個身份了，她是靜子的親姐姐，我的大女兒。”
他反手，拐杖如巨石，砸在王項的腦門上。
王項倒在地上，頭上流血，不省人事。
“捆了，送到樓上去。我先去看靜子。”老人對娟子說。
娟子說：“樓上的客臥，有人在那兒，恐怕不便。”
“無礙。今晚我便處理這年輕人。”老人的拐杖擊打地麵，喃喃自語：“那女人，可真好看啊，而且氣息如此高貴，不可觸及，令人癡迷呐。卻是個大麻煩。”
娟子不置可否，冷笑著說：“隻要您想要的女人，娟子就可以令她不成為麻煩。”
“我摸過那女人的骨架，筋骨之強，我也不及。”
娟子駭然地睜大眼睛。
“現在你知道這是個多大的麻煩了吧。”老人苦笑著，望著門外，忽然笑了一聲，說：“但是這樣更好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