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1999,北京鬱悶之春沒故事 (3)(2 / 3)

我隻能結交社會上那些“不成熟”的男性。我對“成功人士”敬而遠之,他們對我也一樣,主要是大家在一起“沒話”。

對於女性,我隻配認識小姑娘或“女瘋子”。二者對於我都是難題。所以我一直沒有正常的性生活,所謂“旱時旱死,澇時澇死”,而且是三五年的大旱換來一年半載的大澇,從來就未顛倒過。

我倒是習慣了。“成人”倒是過著有保障的性生活,可我一點不羨慕,我也碰上過風調雨順的年景,但我不好好過,我覺著沒勁。我身上的賤脾氣似乎也不可更改,也可說是強脾氣。

賤和強我似乎認準了這兩樣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愛上了這兩樣。

17

我的生活就是“從一個酒杯到另一個酒杯”(昆德拉語),就是“宴席連著宴席”(馬雅可夫斯基語),偶爾寫點“飯前隨筆”(阿堅語),所掙的錢正好用在奔赴酒局的路費上。

我這兩年竟然結識了不少詩人,這是怎麼回事呢?我想起多年前徐星的一部小說名——剩下的都屬於你。我被剩下了?

這麼說,我的“發小兒”們就應該算都上去了。他們在社會上各就各位,他們從我的生活中紛紛退場了。

18

上麵說到,劉明的大胖兒子快上小學了,他在那個不景氣的單位升了個科長,父母身體雖然沒大事,但精神空虛,時不時弄一桌大菜,虛席以待劉明一家三口。

李泉在李部長的餘蔭下去了美國,按他的話是在那邊“掙命”,怎麼個“掙”法呢?他說“你出來了就知道了”,我也曾心動,可稍一嚐試,發覺我若出去,得先在國內“掙命”,我這個人每逢擠公共汽車都是最後上,實在擠不上就走著,若太遠就掉身回家。去美國比擠公共汽車邪乎多了。

楚潔基本見不著。

盛立國也有了小孩,他不太管。他的那個煙攤早就盤出去了。最近他借錢買了輛捷達,終日開著車在北京狂轉,也不知做的什麼買賣,也不像掙了錢的樣子,大夥勸他:你改開出租得了。

19

徐穎終於如願以償,由節目主持人到製片人,包著賓館房間,包著車,見過兩麵。

第一次她說請我喝茶,在某茶藝館。我穿著拖鞋去的,被小姐攔在門口,被列入“衣冠不整謝絕入內”的一類,後來人家看著徐穎的麵子(她是這兒的常客,她一勁對人家說著“下不為例,哦”),我才得以“入內”,我心說“沒他媽下回”。

我記得那天我們倆喝了一壺茶,兌了三回水,我上了兩趟廁所。她想約我當她們節目的特約撰稿人,我說我幹電視幹傷了,一口回絕。

她依然濃妝豔抹,光彩照人,她絕口不提我們的過去,我也不提。她說她已嫁人,老公是位科技工作者,她說她很幸福。

但願是這樣,可我仍不太信。

第二次是在一哥們的酒吧,她帶著一個攝像在那拍節目,忙前忙後的,隻打了個招呼,她說她還要去別的酒吧接著“掃”。我本想跟她開句玩笑:“掃黃嗎?”但看她風風火火的樣子,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我心說,開什麼玩笑!

此外再無聯係。我能從電視上看到她,我估計與我有類似經曆的不少男人都在電視機前這麼看著她。她在想辦法突破我們電視台的一些模式及做作的主持風格,卻不太成功。

“唉,怪不容易的!”我仿佛聽見若幹個小男人共同發出這麼一聲歎息,然後集體換台了。

20

這個春天連續陰天。

在這種陰慘慘的天氣中,唯有背著雙肩包、弓身騎在山地車上的女中學生給你一些生動之氣。

她,她們,從我背後超過去,短發,合適的牛仔褲。側麵能感到她們黑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