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張泰山對著門外說道。
“是。”話說著,一名年輕人推門進到張泰山的屋內,胸前衣服上寫著“盛”字。
“派出去的人有沒有回來?”張泰山頭也不抬地問,很是煩躁。
“回總鏢頭,還沒有回來。”年輕人說道。
這時,門外有一人跑著過來,進了屋,張泰山抬頭看了看那人的表情,對著另外一個人說:“你先退下吧。”
張泰山似乎意識到事情不太好,但此時也總算能弄個明白了,心裏多少能寬慰些。
那人來到張泰山耳邊:“趙衝重傷,方久兒子平安,其他人下落不明。”
張泰山聽了,一陣感傷襲來,事情雖有了結果,但又不太理想。他吩咐那人退下,自己陷入思考。其他人下落不明,其他人就是指方夫人和老林還有六名鏢師了。八個人都下落不明,是遭了賊了?或是鏢師出了問題?到底要不要去告訴方久呢?
他很快作出決定,暫時不告訴方久。他擔心方久會認為是他的鏢師出了問題,以此苛責他,搞不好雙方誰都會很難看。
封陽城內的一棟閣樓裏,一人手持折扇,翻看著盧仝的《玉川子詩集》。
“樓主。孔黑奎來了。”一名侍從進來說道。
“好,讓他進來。”
“方寸有白刃,無由揚清輝。”樓主詩腔吟道。
“樓主。”孔黑奎說道。
“如何萬裏光,遭爾小物欺。”這句詩,樓主後半句語氣淩厲。
孔黑奎膽都要嚇破了,戰戰兢兢。他雖不懂這詩出自哪,是誰寫的。但樓主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屬下該死。”孔黑奎雙手行抱拳禮,卑躬屈膝。
“可有隱瞞?”樓主語氣緩和了些。
“那日,追殺趙衝他們到林間,射中趙衝後心一箭,命中要害,已是林子深處常有豺狼出沒,屬下量他身受重傷沒能力活著出去。”孔黑奎慢慢道來,不敢抬頭。
“郭相群呢?”樓主問。
“屬下念他跟隨我多年,不忍殺他。”孔黑奎開始坦白。
“你倒是有情有義。”樓主態度有些轉變,不再那麼淩厲。
“好,今晚按計劃行事。你退下吧。”
孔黑奎命懸一線卻又全身而退,他深知自己這次釀成大錯,自己的性命時日無多。至於晚上的行動,他開始有些自己的想法。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因為他深知自己無處可逃,逃跑隻會讓自己死得更快更慘。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現在的孔黑奎已經是命不由己了。